方錦書笑著應了。
“你父親上衙去了,晚些回來。”司嵐苼朝著權墨冼道:“泉哥兒今日特地跟書院告了假,正在外書房等著你。”
權墨冼拱手笑道:“有勞大哥惦記著,婿這就去會會他。”
他的年紀比方梓泉大,但輩分擺在那裏,他也要管方梓泉叫一聲“哥”。
兩人又坐了些時候,在慈安堂裏和眾人了好些話,這才散了。
方錦書和方錦暉一道,回到翠微院裏,權墨冼則去了外書房。
這才是方錦書出嫁的第三日,翠微院裏的一切都還跟往日一樣,牆上掛著的詩詞、書案上放著的筆墨紙硯,角落處點燃的鈴木香味幽幽地散發著芬芳。
就好像她從未離開過,隻是隨著長輩外出做客了一趟似的。
院子裏的下人,也還是她在離開前用慣的那些。
見到她回來,個個都上前來請安。再過幾日,這座院子裏的人就會隻剩下幾個,來維持日常的灑掃清潔。
方錦書一一叫出她們的名字,溫言勉勵幾句,讓芳菲看賞。
這些下人都伺候了她這好幾年,雖不是近身伺候著的,也都有情分在。
方錦暉感慨道:“我當初回門時,也是這幅情景。不知不覺,也都過去這麼久了。”她離開方家的時間更久一些,如今再回來竟然多了些陌生的感覺。
尤其是,這種和妹妹一道長大的院子,有種物是人非之感。
“我們都嫁了,幸好哥哥也娶了妻,母親不會覺得寂寞。”方錦書笑道。
雖然才過去短短幾日,她的長發卻變成了婦人的發髻。用一根翡翠長簪盤了一個隨雲髻,一對滴翠耳墜垂在她的耳珠上,優雅得體。
“妹妹也長大嫁人了。”方錦暉低聲問道:“怎麼樣,妹夫他對你如何?”
她的笑容曖昧,打趣道:“我瞧著,你可是容光煥發……”她故意欲言又止,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
姐妹兩人打就被書香熏陶著長大,女兒家就算著這些私房話也不會那樣露骨,點到即止。
方錦書當即便明白過來,紅了臉道:“瞧姐姐的,他待我極好。”
“他年紀長些是好事,其他都俱都不重要。”方錦暉道:“你們兩口就好好過日子。我們家那位還跟我,要跟他好好聚聚,下了衙就過來。”
權墨冼於鞏文覺有恩,這會兩人成了連襟,關係更要深一層。走動起來,也少了諸多禁忌。
對兩人的婚事,鞏家樂見其成。
“行。他們男人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去。”方錦書笑道:“大姐姐,怎地沒把明哥兒帶過來?”
“他才滿了月,婆婆疼得如珠似寶,怎會讓他出府?”想起自己兒子,方錦暉的眼底滿是母性的溫柔:“妹妹你是知道的,生他的時候還未足月。幸好在胎裏養得好,才沒有落下先不足的毛病。”
就算是這樣,對這頭一個長子嫡孫,鞏太太也是十分著緊的。
“我在洗三那日瞧著,就和其他足月的孩子沒兩樣,大姐姐大可放心。”方錦書溫言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