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齊王詹事,有權墨冼這個最直接的當事人,方孰玉自然要問個清楚。
更何況,權墨冼是齊王暗棋的這件事,方孰玉心頭有數。但當著鞏文覺的麵,他卻不能表露出來。
不止是鞏文覺,哪怕是對司嵐笙,方孰玉也不會透露半分。
這件事是絕對機密,不論是為了齊王的大事,還是為了權墨冼的自身安全,方孰玉都有守密的義務與責任。
“你回京時,一共有幾撥人刺殺於你?”方孰玉問。
權墨冼拱手答道:“回父親的話,一共是四撥。”
“據你觀察,他們都是什麼路數?”
“其中有一撥,應是為亳州吳展衝而來。”權墨冼道:“不過,距婿觀察,吳展衝還沒這個能耐,能使動這等功夫的高手。”
“你懷疑是?”
“回父親,隻是懷疑,不能成為證據。”權墨冼答道。
方孰玉畢竟有其政治立場,他無法像與鞏文覺那般,能告知真實目標。
齊王府、太子,不會坐視這件事,而在形成暴風雨之後,此事將如何收場,權墨冼並沒有把握。
很多事情,剛開始時隻是一片雪花,到了後來就變成雪崩。
或許所有人都不願意見到這樣的結局,但一旦開始,越來越多的人攪合入局後,事情的走向就變得無法操縱。
陳三見到那名外鄉讀書人被害,沒有選擇退縮。反而當機立斷,用裝瘋來替那位從未蒙麵過的陌生人,留了一線昭雪的生機。
這,就是那片雪花。
因此,才引發了後來的一連串事情。
權墨冼飽讀詩書,尤其喜歡讀史。在史書上,有過不少類似的事情,連皇帝也無法讓它停止,無法控製結局。
他沒經曆過,卻不妨礙他敏銳的直覺告訴他,這件事,也許就是那樣的大事。
但是,他卻可以在其中,達到他自己的目的。
三人在書房中對答,方錦書也在司嵐笙的跟前話。大半日功夫留給了姐妹,此時是和母親相處的時間。
“我瞧著你好好的,就比什麼都高興。”司嵐笙看著女兒,十分欣慰。
“我能有什麼不好?”方錦書依偎在她身邊,語氣輕軟地撒著嬌。出嫁後,這樣陪著母親的機會隻會越來越少。
“你還?”
司嵐笙給了她一指頭,道:“出嫁那的事情,差點沒把我給嚇死。”
她就沒想明白了,一眼是成親一樣是出嫁,怎麼輪到方錦書,就處處不順?
方家這裏還擺著喜宴,就有人來報有瘋馬衝撞了喜轎,把她嚇得魂飛魄散。她剛聽到報訊那會,隻覺腦子裏“嗡”地一聲,當即就要放下所有的事情,趕去查看。
她聽到自己的聲音都變了調,急得手腳不知該怎麼放。
幸好,緊接著就有下人來回稟,驍騎衛指揮使及時出現,抓住了縱馬之人,方錦書安然無恙。
再跟著,方錦書也打發了人回來,她才安了神。
這會想起了,她仍是心有餘悸。
“都是女兒不孝,讓母親操心了。”方錦書愧疚道。
司嵐笙歎了一口氣,道:“兒女都是債。等你養了孩子,就能明白為娘的一顆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