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兒媳婦忍痛也要問話,任穎做下的錯事定然不可饒恕。
“好,帶人上來。”方錦書吩咐。
芳芷揭了簾子,幾個有力氣的婆子扭了兩個下人上來。一個,是十來歲的丫鬟;另一個,正是前去刑部衙門報訊的那個下人。
她的手頭,還捧著一個匣子。
方錦書腳踝受了傷,一直隻有芳菲在跟前伺候,便是因為芳芷看管著這幾人。
“夫君,既是要把這件事問清楚,將表姑娘也請上來吧。”方錦書道。
權墨冼點了點頭,吩咐下人將任穎重新帶回來。
這會兒功夫,任穎還沒有醒過神來。看起來一臉迷惘,跟失了魂似的。
權大娘看著任穎,痛心疾首道:“穎兒,你老實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表妹,不如你自己坦白交代吧。”方錦書道:“母親拿你跟自己親生女兒一樣看待,你不要再傷了她的心。”
聽見方錦書話,任穎猛然抬頭,眼中射出怨毒的神色,道:“我的事,還輪不到你過問!”
事已至此,她幹脆破釜沉舟,抵賴到底。
“姑母,您信不信我?”她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眼淚瞬間湧出,楚楚可憐道:“我怎麼會起什麼壞心思?您就算我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我怎會惹您不快?”
“任穎,人證物證俱在,由不得你拒不認錯。”方錦書聲音篤定,聽在任穎的耳中,卻如同冰冷的毒蛇一般,滑過她的心,讓她狠狠地打了一個寒戰。
但是,她怎麼能認錯?
不認,她還能有最後一線希望。
“是你誣陷我!”任穎恨聲道:“我什麼都不知道!表嫂,我就不懂了,我到底哪裏妨礙了你,要讓你對我下這樣的狠手?”
所謂惡人先告狀,也不外如是。
方錦書淡淡一笑,並不與她爭辯。
“母親,我們開始問話,可好?”就這樣將任穎晾在一側。
任穎還要想再什麼,權墨冼冷冷一眼看過去,目光如刀鋒一般淩厲。他在刑部做官,什麼樣的凶犯沒見過?
這等官威一振,任穎頓時就焉了下去。
“芳芷,你來問。”方錦書吩咐。
“是的,大奶奶。”芳芷斂禮應了,將手中捧著的那個匣子,拿到那名被押上來的丫鬟麵前,問道:“你可識得這個匣子?”
丫鬟麵色如土,卻掙紮著並不認:“不,我沒見過。”她心裏,抱著跟任穎一個心思。隻要不認,就不能拿她怎麼樣。
芳芷招招手,上來一名媳婦子,她給眾人見了禮,指著丫鬟道:“我見到你,昨兒抱著這個匣子到這裏,一路上鬼鬼祟祟的生怕有人瞧著,我也就沒叫你。”
“沒想到,你果然有鬼!”
媳婦子是個潑辣的貨色,叉著腰指著丫鬟罵道:“吃裏扒外的狗奴才!你是權家的下人,又不是旁人的。你拿了多少好處,敢做這樣的事情!”
被她這一番指桑罵槐,任穎的臉色白了又白。這等於是在指著她鼻子罵,罵她不是權家主子,忘恩負義。
那丫鬟被媳婦子罵得渾身一抖,卻仍然嘴硬道:“你……你胡!什麼時候你瞧見我了,血口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