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雀心頭一陣遲疑,並不相信權墨冼會替寶昌公主拿主意。
這個男人心頭到底在想些什麼,她完全猜不著半分。但是,旁觀者清,她不像寶昌公主那般,一心把權墨冼當做指望。
不過,公主有令,她哪敢遲疑。
連忙應了下來,道:“公主,婢子這就去刑部衙門裏尋人。隻是這會,衙門裏恐怕已經散了衙。”
“散了,你就去他家裏找!”寶昌公主強調:“無論如何,今日一定要找到他!”
明日才是淳和公主大婚,還來得及。
金雀領命退下,心頭忐忑。對權墨冼,哪怕用銀錢開道也不行,她該如何是好?想到寶昌公主的怒火,她就頭皮發麻。
她緊趕慢趕,到了刑部衙門之時,色已經暗了下來。
除了看門的人,衙門內外看起來已經沒有幾個人。金雀的心頭掠過一絲絕望,抱著最後一絲希望上前問道:“敢問權郎中可還在?”
門子認人,向來就認衣著。
金雀雖然是婢女打扮,穿戴衣料卻絕非普通人能用得起的。
“這位姑娘,權大人一向走的晚,這會還在。”門子討好地笑著:“可要替姑娘通傳?”
金雀鬆了一口氣,從荷包裏拿了一塊散碎銀子塞到他手裏,道:“那就麻煩你了。”
聽到金雀要見自己,權墨冼並不意外。
或者,他謀劃了這麼久,等的正是這一日。
他吩咐木川:“你替我去見她,讓她去對麵的茶坊裏等我。”
木川應了退下。
權墨冼壓下心頭的喜悅,抿了抿揚起的嘴角,有條不紊的處理著手頭剩餘的公務。合上卷宗,放好毛筆,整理好案頭的一切,他才理了理袍子離開。
茶坊二樓裏,金雀看著外麵一點一點變濃的夜色,心頭逐漸變得焦慮。
“權大人他還有多久?”
木川應道:“大人公務繁忙,我也不敢給姑娘保證。”
又過了片刻,才聽見有腳步聲從樓下傳來,權墨冼推開門出現在兩人麵前。
總算是來了!
金雀鬆了一口氣,屈膝見禮:“見過大人。”
權墨冼點點頭,走到桌旁坐下,問道:“這件案子已經結束了,公主讓你來可是有事?”
“是。”金雀麵色躊躇地看了木川一眼。
“你先下去,在外麵守著。”權墨冼吩咐。
看著關上的門,金雀低聲道:“公主被皇上禁足,原想著隻要交出駙馬認罪,皇上就可免了這道禁令。”
“但今兒公主遞了折子上去,皇上卻沒有赦免的意思。”
權墨冼微微頷首,問道:“所以,公主讓你來找我?”
“是。”金雀恭敬道:“公主殿下,讓我來找大人您討一個主意。”
此事,原本因駙馬一案而起,卻沒有隨之了結。權墨冼,是寶昌公主的最後一根稻草。
“公主實在是高看我了。皇上的心思,豈是我一個區區五品官,能妄加揣測的?”權墨冼道。
“大人,婢子求您了,替公主拿個主意吧!”金雀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哀求道。
“你先起來。”
權墨冼的食指在桌上輕輕敲擊著,沉吟片刻後道:“你容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