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嘉延麵色赫然,呐呐道:“弟弟保證,一定不讓大哥再操心。”
作為世子,衛嘉允身上的擔子比他大得多。他自問不再是孩子,怎麼能再拖累大哥?
“沒關係的。”衛嘉允道:“我們既是兄弟,便注定了要互相扶持。”
爭儲一事越演越烈,齊王府上下越發要心謹慎。
這些孩子,都是各府上的公子爺,或多或少的牽扯著朝堂上掌握著實權的人物。
他不能幫助父王什麼,至少可以替父王分憂。
今日之事有驚無險,實在是僥幸至極。而下一次,就難保還能有這份幸運。他必須要盡兄長的職責,教導幼弟。
這裏兄弟倆談心,那邊方錦書也在關心著權夷庭。
“母親,今日是我錯了。”權夷庭耷拉著臉,道:“他們那條船靠過來的時候,孩兒便覺得不妙,生氣的緊。”
他再怎麼聰穎,也隻是孩子。
在賞景作詩之時,那些冷嘲熱諷就讓他心底積攢了怒氣。沒有爆發出來,隻不過是在默默克製。
上了船,對方還一再挑釁,這讓他心頭怒極了。
“有人要欺負你,你自然不能忍著。”方錦書牽著他的手,溫言道:“母親不怪你。”
難道,忍氣吞聲才是應當之事?世上沒有這個道理。
“那艘船是怎麼翻的?”方錦書問道。
權夷庭有些迷惘,牽著方錦書的手道:“母親,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們一船人都在奚落孩兒,伯府的那個公子還拿了長杆來打我們。”
當時和權夷庭同船的有好幾個孩子,有的害怕有的想要反擊。這麼一來,就有些亂了,船在水中左搖右晃,差一點就有人落水。
永昌伯府的公子,目標乃是權墨冼。
那一刻,他隻記得他怒極了,一手抓住那條長竹竿用力一拉,一手扶住船舷。
他自打練習騎馬射箭以來,手底下有了幾分力氣。但再有力氣,也隻是一個六歲的幼童罷了,不可能敵得過。
就在他差點被拽下船之際,來也巧了,一股大風刮過。
權夷庭也不知道事情是怎麼發生的,那股大風沿著他的手,衝著對方而去,一下子將那艘船掀了個底翻。
頓時,一陣尖叫哭喊聲之後,迎來一片沉寂。
和他同船的人,都好像看怪物一樣看著他,船上的艄公愣了一下之後,連忙救人。
“母親,孩兒也不明白,何來這麼大的風。”
在洛陽城裏,能將一艘船刮翻的風,就連冬日也很罕見,何況是春日。
難道,和權夷庭神秘的來曆有關?
方錦書默默思忖著,蹲下身子看著權夷庭的眼睛,溫柔的笑道:“他們想要欺負嘟嘟,這是連上蒼都看不過眼了。我們家的庭哥兒,可是受上眷顧的孩子。”
她心知肚明,權夷庭年紀雖幼,卻不能是隨便用幾句話就能搪塞過去的孩子。
與其讓他心頭蒙上一層陰影,不如用意來解釋。
權夷庭懵懵懂懂的心,因為她這番話而重新變得明亮起來。
“真的嗎?母親,我真的是受上蒼眷顧嗎?”每一個孩子,都希望自己與眾不同。他確有不凡之處,自己卻並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