鞏太太在京中多年,這樣沒有臉麵的事情,若刻意提起就是在與她為仇。
其中的真相,方錦書倒是知道一二。
方錦暉經曆了滑胎之後,要回了明哥兒在自己跟前養著。原本相安無事,但鞏太太賞給鞏文覺的那兩個人,卻並不安分。
其中有一人,竟然下毒暗害明哥兒。被發現後,招供是受鞏太太身邊大丫鬟唆使。
事關子嗣,這下連鞏尚書都再護不住鞏太太,被鞏老夫人下令,罰她去莊子上閉門思過三個月。
對一名官家太太,曾經的鞏家主母而言,這樣的懲罰沒有傷筋動骨,卻最讓她難受。正值春節,這等於是向所有人宣告她犯了錯。
初三回娘家時,方錦書看著活蹦亂跳的明哥兒,向方錦暉問起此事。鞏家人口多妯娌多,她擔心方錦暉會吃虧。
方錦暉看著正在院子裏騎著竹馬的兒子,笑容淡淡,眼裏是堅定的光芒。她的聲音很輕,方錦書卻聽出了她的決心。
“我知道有人不安分,不過是將計就計。”方錦暉這樣。
女主雖弱,為母則強。
這樣的方錦暉,為了保護兒子,已淬煉出了一身在大宅門裏的本事。她還是那個氣度高華的她,卻不會再被人欺負。
而另一件事,就更讓方錦書吃驚。
喬世傑已經迎娶了吳菀晴過門,但就在過門前一日,他父親喬文信突然中風癱倒在床。不能言語、不能動彈,吃喝拉撒都靠下人伺候。
喬彤萱提起此事時,雲淡風輕,方錦書卻從她的表情中,看出了快意。
這個當初害死兩人母親的負心漢,終於迎來了報應。
至於這報應,究竟是災還是人禍?方錦書歎了一口氣,搖搖頭不再多想。
這兩件事情,對經曆的人來,是大事。但放眼整個高芒,有比這樣事情大的多的事,正在悄然發生著。
時間無聲無息的來到了慶隆十年的夏季。
這幾日,氣悶得讓人心頭喘不過氣,就連院子裏的樹木都無精打采,提不起精神。稍稍一動彈,就是一身的汗,黏黏糊糊地讓人極不舒服。
有陰雲在洛陽城上空不斷堆積、翻滾,醞釀著一場大雨。
方錦書站在廊下,看著在園子裏玩鬧的姐弟兩人,嘴角掛著壓抑不住的笑意。
龍鳳胎已經一歲了,剛剛生下來一模一樣的長相,這會兒已經有了變化。兩人的性格,更是相去甚遠。
惟樸要高一些,五官比姐姐要清秀一些,性子安靜的很。
而惟靜卻是個不怕地不怕的丫頭,臉蛋圓嘟嘟地。才剛剛學會走路,就邁著短腿四處蹦躂。
姐弟兩人在一起,一多半都是惟靜在欺負弟弟,弟弟卻一直讓著姐姐的。但隻要有了外人,比如方錦書帶著他們回去娘家,對著喬彤萱的兒子,龍鳳胎團結的很,一致對外。
“夫人,園子裏的茉莉花都搬進屋了。”鬆月上前稟道。
方錦書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色,吩咐道:“準備熱水,讓平平安安都回來擦擦臉、吃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