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直打得玻璃窗劈哩叭啦的響。
一樓大廳,雲瑚坐在餐桌邊,看著靜靜坐在一旁不作聲的小男孩,心中長長的歎了口氣。
說好的,秦琛晚上會來看這個小家夥的,到現在沒來不說,電話也沒有一個。
雲業呢有些倔,秦琛不來,他也不動筷子。
估計是久等秦琛不來,雲珊便去了鋼琴室。
鋼琴室中依稀有琴聲傳來。
曲音一如以往流暢自然,曲調平靜安寧,未聽得多少喜悲。
說起來,雲珊、雲瑚是同父異母的姐妹,雲瑚是雲父養在外麵的外室所生。說白了,雲瑚是小三的孩子。
在雲瑚十五歲那一年,因其親母病逝這才得以回歸雲宅。從此,世人方知雲家二小姐雲瑚的存在。
初歸雲宅的雲瑚自尊心強極,許是為了急於表現,是以處處都必要和姐姐雲珊爭個高低。那個時候誰都知道她們姐妹的矛盾,確切的說是雲瑚單方麵製造的矛盾。
但雲珊性格溫婉,對雲瑚的挑釁素來無視,全然一副不屑一爭之態。於是,許多人都說正室所出的女兒果然是大家閨秀,而外室所出的女兒連個小家碧玉都算不上。
所以,有幾年,雲珊、雲瑚的關係並不怎麼好。
真正要說到她們姐妹關係好轉,則要說到秦琛、雲珊大婚的那一年。連翹逼婚成功,和秦琛形成事實婚姻後,雲珊出國遊學。
自此後,雲瑚將雲氏的一切視為已任,不但悉心幫其父打理雲氏,而且每隔一段時日也必和雲珊聯係,一是告之家庭狀況,二便是開解雲珊。
許是距離產生美,雲珊、雲瑚兩姐妹因此徹底放下了過去的嫌隙,成了真正的好姐妹。
雲珊所有的不幸,雲瑚自是要歸到連翹這個罪魁禍首的身上的。那麼,一旦連翹回歸江州,雲瑚對她連翹的打壓就成必然。
“連翹啊連翹,希望你已滾出了江州,不要再找我姐夫。”
女人的第六感特別的強,她總覺得秦琛今夜的遲到許是因了連翹的原因。
秦琛自法國歸來多日,也不知是不是沒人告訴他有關連翹歸來的事,反正他對連翹的事是閉口不提。
是連翹已經離開江州了,他才不提?
還是根本不屑於提呢?
說實話,秦琛的不聞、不問、不說、不表態,雲瑚心中多少還是有些忐忑。
‘啪’的一聲,雲業因了瞌睡的原因,小腦袋瓜點在了桌子上,發出清晰的聲響。
雲瑚急忙回神,小心的抱過雲業,替他揉著腦袋的同時問:“業兒瞌睡來了?”
雲業睜開迷糊的眼,沒說話。
“業兒要不要去睡會子啊?”
雲業定定的看著雲瑚,不作聲也不表態。
“業兒還想等爸爸?”
雲業依舊定定的看著雲瑚,仍舊不作聲也不表態。
“那好,業兒,你先喝點湯,提提神,趕走瞌睡蟲,我們一起等你爸爸。別等你爸爸來看到你餓癟了、沒精神頭的樣子。會怪你媽咪和小姨沒有照顧好你的。”
聞言,雲業逕自從雲瑚身上爬下,然後爬上了一旁自己的椅子,低下頭,硬氣的不動碗筷。
雲瑚‘你……’了一聲,也不敢發雲業的脾氣。
五年了,秦琛除了探望雲業前來麗園外,其餘時間從不在麗園逗留。她姐姐要想見到秦琛,都得仰仗雲業的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