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葉心怡趕天趕地回到江州。
當她急衝衝的衝到鍾粹樓的時候,正看到秦琛又在輸血漿。
今天,秦琛再度出現渾身出血的症狀,燕七、楚楠守在他身邊。連翹一直跪在床邊,緊緊的握著男人的手。男人的手心還在出血,血染紅了連翹的手,有一些沿著她的手指縫不停的往地上滴落。
秦葉心怡猛地推開門時看到的就是這般駭人的場景。
“琛兒。”
秦葉心怡淒厲的叫一聲,直撲床前。
看著臉上毫無血色的兒子,看著死氣沉沉不知是死是活的兒子,她隻覺得世界末日都已然降臨。一個不穩,隻覺得腿上無力,她跌坐在了床緣邊,伸手去試探兒子的鼻子,還有氣息。
她出國前,她的兒子還生龍活虎、指點江山。怎麼才多長時間的功夫,她的兒子就病入膏肓,枯槁若死人了呢?
從來沒有這一刻,讓秦葉心怡感到害怕過。她顫抖的搖了搖兒子的手,“琛兒。”
“秦姨。”燕七、楚楠同時出聲,燕七更是說:“秦姨,讓琛好好睡吧。”睡覺,可以讓他保存體力,以對抗下一波病毒的侵蝕。
秦葉心怡慌慌張張的站起來,直拽著燕七的胳膊,問:“怎麼回事?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中病毒?是什麼病毒這麼的厲害?”
電話中雖然提起一點,但說得終究不是非常的詳細。
“秦媽媽,對不起。是我,秦琛是為了救我感染的病毒。”
“什麼?”
不打算再瞞下去,連翹將所有的往事都詳細的說了一遍。
秦葉心怡驚得捂著胸口,再度酸軟無力的坐到了床緣。
原來,兒子是為了救連翹感染的病毒。
原來,兒子在法國並不是感染了什麼瘧疾,而是躲著一眾人在法國治病。
原來,小獸是病毒攜帶體,不是因為什麼輻射感染才不能要。
原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兒子差點就死過一次?
一時間,秦葉心怡淚如雨下,全身火起,她顫抖的指著連翹,說:“你,都是你。我秦葉心怡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麼孽?我的丈夫被你的母親迷惑,一輩子花天酒地置自己的妻兒不顧。我的兒子被你迷惑,一輩子非你不要、非你不娶且還要喪命於你?你……滾,滾,我不要再看見你。你就是我秦府的喪門星。滾!”
一邊指責著,秦葉心怡一邊去推攘連翹。
連翹似一尊雕塑,恁了秦葉心怡推攘,一動不動。
“秦姨。”
楚楠看不下去,拉住了激動、悲憤中的秦葉心怡。
這段時間,身體受折磨的是秦琛,但心靈受折磨的卻是連翹啊。他說:“秦姨,匪匪剛才說得不詳細。其實,琛也不全然是為了救匪匪感染的病毒。對手本就是衝著琛去的,誤將匪匪當作了琛,而琛為了救匪匪……”
“楚楠。”
連翹喝止住了,說:“是我,就是為了我。”
如果不是她興起要路易斯莊園的念頭,秦琛又何至於得罪了路易斯。
如果當初她沒有因為偏執誤會秦琛,總想離秦琛遠遠的,那麼在那南麓森林中,她也不至於掉以輕心,終究也不至於讓秦琛為了救她而受傷……
所以,一切,還是因為她。
因為她,男人在這裏吃苦、受痛。
“秦媽媽,對不起。要打、要罰,由你。”
“我打你、罵你、罰你,老天就能還我一個健康的兒子嗎?啊?”
“秦姨,現在不是埋怨的時候,最關鍵的是如何治好琛的病。”燕七說。
秦葉心怡嚅嚅說著‘對啊,對啊,治病’的話,然後她再度上前拽著燕七的手,說:“你和琛兒是最好的兄弟,你會救他的,是不是?”
“秦姨,我會盡力。”
盡力?
秦葉心怡隻覺得眼前一黑,踉蹌了一步。她雙眼通紅的、滿懷希望的看著燕七,恨不能給燕七跪下,說:“我求求你,燕七,一定要救琛兒,一定要救他。我不能沒有他,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