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靜謐,夜晚有些陰冷的寒氣,蘇樂瑤早早便醒了,看見窗外天色尚早,便靠在床邊靜靜的沉思,她想起上一世穆遠恒在自己耳邊的溫柔細語,淵兒抓住自己的衣擺撒嬌……
蘇樂瑤不忍再去回憶,痛苦的閉上眼,再睜開時,已經看不出眼底的神色,隻是一片深邃的墨黑。
蘇樂瑤的手在床墊下摸索著,拿出一本帳冊,她雙手輕輕撫摸著那帳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穆遠恒沒了這本帳冊,該如何扳倒太子?
蘇樂瑤將帳冊重新藏好,蓋上被子翻身睡去。
而此時遠在京都的一處府邸內,一個人獨坐屋內,桌上擺放一壺香茗,茶葉沉浮茶香嫋嫋,那人伸出雙手,溫柔撫摸麵前的琴弦,爾後指尖撩撥琴弦,琴聲潺潺如流水,那雙手骨節分明寬厚有力,難以想象竟能彈出如此清絕的琴聲。
窗外一陣風聲,原本空無一物的窗台上多了一隻灰色的鴿子,鴿子漆黑的眼珠轉來轉去,咕咕的叫著,那男子起身前去用手撫摸著鴿子的羽毛,笑道:“好樣的,菜瓜。”
鴿子蹭蹭男子的手指,男子笑了笑,笑容比女子還要絕美,令人窒息。
男子打開鴿子腳上取下來的紙條,看了看,笑容漸漸逝去,喃喃道:“蘇樂瑤麼…我…記住了…”
當男子左手再次鬆開的時候,紙條化為灰燼,徐徐飄落到地上,微風吹過便無影無蹤……
蘇樂瑤起床與大寒吃了早膳便讓大寒獨自在家,自己去了玄沉師太的長明居。
蘇樂瑤打算呆在著青城山最多兩個月,向玄沉師太學習醫術,學成便下山,下山就要踏入全新的路程,複仇的路程。
走過一條短短的鵝卵石路便到了玄沉師太的長明居,蘇樂瑤輕輕推門而入,看到玄沉師太在院內的石桌上看書,於是沒有叫她,自己坐到石凳上倒了一杯水自顧自的喝起來。
茶一入口竟是酸的,蘇樂瑤險些噴出,但想到既然玄沉師太也在喝當然不會有什麼問題,於是皺眉咽了下去,咽下去的時候卻發現入口回甘,於是忍不住喝了一口又一口,咂吧咂吧嘴。
玄沉師太看書本看的入神,無奈蘇樂瑤的動靜實在太大,玄沉師太抬起頭便看見蘇樂瑤享受的舔著嘴唇。
玄沉師太慈愛的笑了笑,說道:“瑤兒你別喝多了,這是我用草藥熬的糖水,開胃健脾,但是涼性的東西你這個年紀的小姑娘可別喝多了。”
蘇樂瑤聽後雙眼發亮,興奮的說道:“文姨,你懂的這麼多呀!都教給我好不好?”
“教當然可以教,不過我這個老師可是很嚴格的。而且我隻能教你一些簡易的,至於更深的,我也無能為力了。”玄沉師太點點蘇樂瑤的鼻子,調笑道。
蘇樂瑤乖巧的點點頭,然而突然想到什麼問道:“文姨,那個女子呢?還在昏睡麼?”
“我一早起來就發現她不見了。”
蘇樂瑤臉色微變,本以為那女子丟失了帳冊肯定會尋找,沒想到這麼快便走了,蘇樂瑤覺得有些不安,她囑咐道:“文姨,我覺得那女子必有來頭,我過幾個月便要下山了,還望你多加保重。”
說著說著蘇樂瑤雙眼便紅了,聲音也有些哽咽。
玄沉師太心裏一陣感動,摟住蘇樂瑤,輕輕拍打著蘇樂瑤的背,輕聲道:“瑤兒,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我也知道你不屬於這裏,你總會離開去過自己的生活,過幾個月等我教你會些醫術你再下山,我也放心些。不過你要記住,人要一心向善,別人不招惹你你也不能去招惹別人,得饒人處且饒人知道麼?”
蘇樂瑤點點頭,答應道:“文姨,我會謹記你的教誨的。”自己這一世雖是為報仇,但也決不會做一個像蘇佩珊那樣惡毒的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平淡的日子總是過的飛快,蘇樂瑤的日子過的很是簡單,卻充實,每天都會到玄沉師太那裏學習對各種草藥的分辨、藥性,不僅如此,玄沉師太對穴位針灸也略知一二,將自己所知一一傳授給蘇樂瑤。
蘇樂瑤在後山種了一些草藥,雖不能治大痛大病,但防蟲防害,頭疼腦熱的小病還是綽綽有餘。
這天蘇樂瑤照舊起床用完午膳,便在屋內看醫書,大寒坐在旁邊用扇子扇扇,扇的蘇樂瑤書頁都被吹開了,蘇樂瑤終於忍不住說道:“大寒你有這麼熱麼?”
大寒用帕子擦擦額頭,苦兮兮的道:“真的很熱啊,小姐你感受不到麼?噢我忘了小姐你一直都怕冷不怕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