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穆逍遙一行人已準備完畢,隻要穆逍遙一聲令下,便可下山。
聶小寒雜七雜八的裝了一背簍,就差把鍋碗瓢盆帶上了,聶小寒不僅麵目秀氣,身材也看起來極為柔弱,就是一個白麵書生,所以時常引起霜降的嘲笑,偏偏又打不過霜降,隻能默默忍受,時不時向穆逍遙告狀,穆逍遙笑笑,也不說話,牽著逐月小心的走在下坡的小路上,而蘇樂瑤無疑是最舒適的了,騎在逐月身上,絲毫不顛簸。
“我說大小姐,等會到了黃岩村你可得下來,不然小心給你擠下來。”穆逍遙嚼著略微苦澀的青草根,瞟了瞟悠哉悠哉的蘇樂瑤,說道。
“到了黃岩村再說吧,能坐一會兒是一會兒。”蘇樂瑤發出銀鈴般清脆的笑聲,狡黠的看了眼穆逍遙。
“我說小娘子,不就背個背簍麼?至於氣喘籲籲的麼,真是嬌氣!”霜降鄙夷的看了眼麵色有些發紅,衣衫也被汗水微微打濕的聶小寒,陰陽怪氣的說道。
“霜降,你……”聶小寒氣的手指發抖,指著霜降說不出話來,隻能憋的一臉通紅,然後作罷。
蘇樂瑤看了看兩人,覺得兩人倒是挺般配的,於是小聲對穆逍遙嘀咕道:“穆逍遙,你說,這兩人不會日久生情吧?”
“你什麼時候變這麼八婆了?”穆逍遙斜睨著蘇樂瑤,不耐的說道。
“我不就開個玩笑,你才八婆呢!”蘇樂瑤回嘴道。
下山的道路長漫漫,幾人相互打趣,閑聊,無聊的時光便很快過去,轉眼,幾人便又回到了黃岩村。
幾人看著眼前的景象,都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沒想到短短幾日,惡化的程度已經超出了幾人的預料。
街道變的雜亂不堪,時不時還飄蕩著惡臭,人們眼裏都散發著絕望,連天空都仿佛變的灰暗。
“怎麼多了這麼多人?”蘇樂瑤下了馬,心裏仿佛被一個石頭沉沉壓著,問道。
“可能是別處受災的災民也往這裏遷移了。”
“唉,這下,又要大亂了……”聶小寒哀歎道,眼裏流露出深切的同情、不忍,還有無力。
“越亂,越好。”穆逍遙淡淡說道。
官府貼出的公告上寫明開城時間是午時,可過了一個時辰,城門依舊牢牢緊閉,災民聚集到城下,情緒愈來愈激動。
穆逍遙眼神在人群中掃射了幾下,與幾個看似難民的人眼神隱晦的交接了下,然後迅速移開。
時間如流沙似緩慢的流逝著,人群也愈發蠢蠢欲動,一個衣著邋遢的人忽然站立起來,霎時人們的視線都聚集在那人身上。
“鄉親們,如今我們家鄉有難,不得已才流落他鄉,可這江州的縣衙居然把我們拒之門外,讓我們自生自滅!不顧我們的死活!實在是天理難容啊!”男子憤慨的聲音觸動了不少人的心弦,不少人也站起來高呼著。
一個,兩個……
站起的人越來越多,人群情緒也越來越高漲,有些激動的大漢甚至集結了群眾搬來了木樁不停撞擊著城門,城牆上的官兵看情況不對,忙跑開去彙報。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便有人喊話,宣布即刻開城門,讓災民去已經布置好的災民區,可領取粥飯,住在官府臨時搭建的房屋。
城門開啟,災民便蜂擁而入,雖然有著不少官兵在維持秩序,然而災民眾多,街道瞬間便被淹沒,混亂不堪。
“我們現在去哪兒?”蘇樂瑤扭頭問道。
“縣衙。”穆逍遙往一處小巷拐去,錯開擁擠的街道。
“我們這麼快便暴露身份,不會影響後來的行動麼?”
“京城的人應該尚未派人過來,如今江州大亂,官府一定手足無措,又害怕上麵怪罪,若此時我們出現,必定隻能聽之任之。”
“那要是京城派人過來了怎麼辦?皇上會派誰來呢?”蘇樂瑤覺得穆遠恒一定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這一切本是穆遠恒扶搖直上的契機,此時卻出了差錯,穆遠恒一定心如刀割,卻又不解,所以,他一定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