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最終還是收下了一箱銀子，讓丫鬟抬回自己的院子裏。
因著元日宴即將來臨，到那時，皇上宴請百官，共度元旦佳節，大臣之間的禮尚往來之間定然是少不了，送哪些臣子什麼禮都不可出差錯，看來這一上午自己可有的忙活了。
時間如流水，一上午的時間，便在賬簿翻頁來回間流逝，張氏長長的舒了口氣，看了看時辰，轉頭對身旁的丫鬟吩咐道：“擺膳吧。”
“是，夫人稍等。”丫鬟應聲道，隨即退出了房門。
不到一刻鍾時間，菜肴便一一呈了上來，擺了滿桌。
張氏看著麵前豐盛的菜肴，筷子挑了幾口嚐嚐，索然無味，啪的一聲把筷子拍在桌上，冷聲道：“把夢蝶姨娘叫來，就說服侍我用膳。”
“是，夫人。”丫鬟連忙退下，去傳喚夢蝶。
此時正是正午，各院都是用膳的時候，夢蝶正吃到一半兒，便被張氏叫去，心裏不免對張氏加深了怨恨，然而卻無可奈何，隻得放下碗筷，隨丫鬟來到了張氏的院子。
“夢蝶姍姍來遲，還望夫人勿怪，隻是此時正是飯點，才會來遲。”夢蝶看似求得張氏寬恕，實則是在諷刺張氏故意針對自己，非挑在飯點傳喚自己。
張氏怎會聽不出來夢蝶的話裏有話，不過張氏卻並沒有生氣，而是冷冷一笑，“你也知道自己來晚了啊，菜都涼了，給誰吃？”
夢蝶臉色一白，以前張氏雖刁難自己，可都是些小事，從未像今天這樣直白，當著下人麵前，絲毫不給自己留麵子。
權衡了利弊，夢蝶銀牙一咬，終究還是低聲下氣道：“夢蝶知錯，還請夫人責罰。”
張氏見不過幾句話就把夢蝶嚇得沒了氣焰，暗道終究是個小妾，沒有幾分膽量，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將裏麵已經涼了的茶水倒掉。
“兩手端著它，舉過頭頂。”張氏將杯子遞給夢蝶。
夢蝶皺皺眉頭，不明白張氏葫蘆裏賣的什麼藥，隻得伸出手，兩手端著空杯子，舉過頭頂。
張氏起身，提起桌上的茶壺，將空杯子摻滿，滾燙的茶水灌滿杯子，升起一陣陣白煙。
夢蝶隻覺得手指如同觸摸到燃燒的炭火，疼痛不止，手臂也舉的酸累，雙手不住的顫抖，開水隨著手臂的抖動也順著杯壁流下……
夢蝶終於堅持不住，兩手一鬆，杯子啪的一聲跌落在地，摔成碎片。
夢蝶心裏的最後一道防線終於被擊破，跪倒在地，眼淚應聲流下，求饒道：“夫人！你饒了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敢和你作對了！饒了我吧！”
張氏揮了揮手，淡淡道：“你們都退下吧。”
丫鬟們聞言連忙退下，今日夫人火氣這麼大，萬一誤傷到自己可就慘了，還不快撤。
見丫鬟們都已退下，張氏也就不再裝模作樣，索性敞開天窗說亮話。
“說吧，你和蘇樂瑤之間有什麼勾結？”
夢蝶心裏咯噔一下，張氏怎會知道自己和蘇樂瑤之間的事？是自己府裏的人告密？還是……
張氏見夢蝶臉上的神情，便知道夢蝶心中所想，譏笑道：“你以為憑你們兩個就想聯手將我拉下來嗎？笑話，兩個毛都沒長齊的丫頭就妄想和我作對！”
夢蝶臉色已經毫無血色，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張氏的問題，承認也不是，否認也不是……
“好，不說是不是？不說，我就告訴給佩文去！你可知道佩文最討厭的便是蘇樂瑤，不是一個母親生的，就等於站在了對立麵，你和你丈夫的敵人勾結在一起，你說，佩文還會要你嗎？”張氏見夢蝶還不打算說出真相，便加了一劑猛藥，意圖將夢蝶僅存的意誌擊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