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穆逍遙被封堯王,以及賜婚蘇樂瑤的事兒,便傳遍了京城,消息如同一陣龍卷風,呼嘯著刮過海麵,卷起一陣陣波濤浪湧,使每一個人都難以平靜。
有人說皇上終於拾起了從前,對穆逍遙一如既往的寵溺與放縱,甚至超過了太子;有人說這蘇府四小姐怎麼那麼好運,憑著一介庶女的出身,居然坐上了王妃之位,可以說是絕無僅有的;也有人說其實是堯王與四皇子是情敵,可皇上寵愛堯王,便將蘇府四小姐許配給了堯王......
總之,各種各樣的說法都有,鬧的是滿城風雨,上到皇親國戚,下到攤販小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而隨著各種各樣的消息的傳布,其帶來的連鎖反應也就漸漸浮現而出,而一波波洶湧的暗潮,也隨之而來......
寢宮內,上好的白玉鋪造的地麵閃耀著溫潤的光芒,水晶玉璧為燈,珍珠為簾幕,範金為柱礎,殿中寶頂上懸著一顆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整個宮殿的裝潢奢靡之極。
沉香木闊床邊懸著鮫綃寶羅帳,帳上遍繡灑珠銀線海棠花,風起綃動,如墜雲山幻海一般,榻上設著青玉抱香枕,鋪著軟紈蠶冰簟,而穆成峰此時此刻就躺在榻上,懷裏還靠著個女子,床上淩亂不堪的痕跡以及床下隨處可見的酒壺都顯示出昨夜的瘋狂。
“皇上,天亮了,該起了。”女子羞紅著臉,輕輕推了推穆成峰裸露的胸膛,輕聲提醒道。
穆成峰卻沒有回答,而是鬆開了女子,翻身繼續沉睡。
女子見狀,正欲起身穿衣,門卻被猛然踹開。
“是哪個狗奴才這麼不小心!我......”正破口大罵的女子看清楚了來人頓時住了嘴。
“皇後娘娘,你怎麼來這兒了?”女子停下了打算穿衣的手,故意拉下被子,露出紅印遍布的脖頸,還含情脈脈的看了眼穆成峰的睡顏。
如女子所預料的那樣,皇後看見那些恩愛的證據後,便臉色慍怒,冷笑道:“昨天一晚上還沒看夠?還不穿上衣服,去給皇上端醒酒湯來!”
見皇後有發怒的征兆,女子忙匆匆穿衣起身,隨後打算離去。
“慢著!”皇後突然喝住了正欲離去的女子,嚇得女子身形一顫。
“皇後娘娘還有何事吩咐?”
皇後居高臨下的望著女子,緩緩上前,手指挑起女子的下巴,狹長的鳳眼掃視著女子絕美的容顏,冷冷道:“瞧這張漂亮的臉蛋兒,與二皇子,哦不,堯王的生母倒是有幾分相似......”
一言既出,女子難堪的低下了頭,宮中都傳言皇上之所以格外寵愛她就是因為她長得像某個死去的妃子,原先她以為那些人不過是嫉妒她罷了,如今看來,的確是真的。
“一個死人的替代品罷了,還在本宮麵前耍心機,哼,你還嫩了點!好了,去給皇上熬醒酒湯去吧。”皇後發泄了一下心中的怒氣,便揮了揮手,打發走了女子,轉而朝床榻上的穆成峰走去。
皇後站在床邊,看著這個自己愛了幾十年的男子,目光溫柔而深情,皇後緩緩伸出手,彎下腰,正欲撫摸穆成峰的臉頰,卻見穆成峰猛然睜開了眼。
皇後見狀立馬直起身子,眼裏的柔情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見底的冰冷。
她愛他,可卻不想讓他知道,因為愛並不是什麼美好的東西,它隻是一個軟肋,並不是盔甲。她知道,一旦讓穆成峰逮到機會,穆成峰便會利用她的軟肋,狠狠的羞辱她,擊碎她已經千瘡百孔的心,所以她選擇將愛隱藏,藏的越來越深,也就分不清楚愛與恨了。
“不知皇後起的這麼早作甚?僅僅是為了欣賞朕的龍體麼?”穆成峰雖然不是穆遠恒的親生父親,可兩人的無恥與自戀倒是如出一轍,穆成峰光著軀體,起身走下台階,隨即將身子展開呈十字形。
“皇後不打算為朕穿衣麼?”
皇後臉上閃過一絲羞憤,猶豫了下,最終還是走上前,拿起一件輕柔的蠶絲褻衣,打算給穆成峰套上。
“還是不勞煩皇後了,朕自給自足比較好。”穆成峰微微一笑,側身自顧自的穿衣。
皇後頓時閃過一絲被羞辱的感覺,打算不再與穆成峰兜圈子,沉聲道:“皇上不打算給本宮一個解釋嗎?”
“什麼解釋?”
“逍遙的事情。”
“不過封了個堯王,用得著大驚小怪的嗎?”穆成峰漫不經心道,從一旁的果籃中摘了顆葡萄,慢悠悠的剝了起來。
“皇上知不知道這樣會引起朝中局勢動蕩,別的皇子難免也會心有不甘。況且逍遙無功無德,憑什麼受封?皇上這樣做,實在是有失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