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獄中她發過誓,再也不哭了。可這世上,到處是不公平,哪裏不是人間煉獄呢?
林銳歎了口氣,走過去說:“裴先生有請。”
薄染怔了怔,咬牙:“我不認識什麼裴先生。”
“薄小姐,何必使性子呢,今天若不是裴先生,這件事顧少不可能善了。何況裴先生是帝宮的老板……”
薄染忽的抬起頭。
裴錦年是帝宮的幕後老板?
轉了一圈,她竟然又回到他的手下工作!
薄染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她突然站起來:“我是該去見見裴先生。”起碼要當著他的麵辭職,免得他以為她又死纏爛打的到他眼皮底下工作。
林銳見她改變主意,欣喜的在前麵帶路:“請。”
裴錦年的私人包廂,比v包六號還要豪華寬敞。
說是包廂,更像是酒店總統套房,客廳,臥室,盥洗室一應俱全,隻恨不得花瓶裏的一瓣葉子都是金的。
裴錦年就坐在客廳沙發裏。沙發極軟,整個人都半陷進去似的,氣質慵懶,好似一隻豹子盤踞在洞中,似乎快要盹著了。可是眼睛卻是格外清醒的,斜斜的向門口一睨,詭異的明亮。
“裴先生,你有什麼話就直說。”薄染就站在門口,不肯再往裏走一步,林銳識趣的帶上門,退了出去。
裴錦年的目光落在她高高腫起的左臉上,一晃而過的眼神中,似有心疼。
“怎麼到帝宮來做事了?”
薄染以為他要興師問罪,立馬垂下頭說:“裴先生,你放心,我今晚就會辭職,不會給你惹麻煩。”
裴錦年的臉色頓時冷了幾分:“你以為偌大個江城,還有哪個地方敢用你?”
“總有人會……”
“薄染,你還是那麼天真。”
薄染剛才也是不假思索,其實話一脫口,就明白是徒然。
就算有人肯用她又怎麼樣?隻要裴錦年一句話,她照樣得卷包袱走人,說不定還會連累旁人。
這四年裏,她無數次的詛咒過他,希望他過得不好,天災人禍,什麼都好,最好能毀了他!
可是事與願違,他不僅沒有倒黴,反而生意越做越大,連顧博堯的上位也是他在背後扶植。在江城,他已經一手遮天。
裴錦年打量著她,眼前的她,穿著服務生的,一張小臉素淨動人。
四年前的薄染,張揚,跋扈,像一朵夏花鮮妍明媚。
四年後,她沉默,低調,就像牆角的薑花,默默不知名的綻放,卻更加漂亮了。
唯獨不變的,是她眼裏的傲氣。
即使碾落到泥塵裏也不會改變的骨子裏的清高。
“明天你到裴氏地產去報道,我會通知人事部,給你安排個文員的工作。”
薄染木然的看著他:“抱歉裴先生,我對坐辦公室不感興趣。”
裴錦年的聲調頓時一冷:“對陪人睡覺就感興趣?”
他的話語尖銳的刺痛薄染,曾經,聽見他的聲音對她來說就是最大的快樂,每天做好飯在家中等他,對她來說就是幸福。
可是她等著的這個男人,卻在外麵和別的女人顛鸞倒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