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搖下,他靠在椅背上,簡單的說了兩個字:“上車。”
薄染雙手緊緊握住拳:“不用了,我自己會打車。”
司機卻跑下車,繞到薄染麵前,擋住她的去路。
“薄小姐,裴先生不太舒服,您就別跟他置氣了。”
那口氣說的薄染好像隻是任性,在跟他鬧別扭。
“他不舒服你就送她去醫院,來找我幹嘛?”
司機為難的回頭看裴錦年,他仍舊靠在車上,眉頭輕輕蹙了蹙,用手按摩著太陽穴,再一次說道:“上車。”
當同一句話說上兩遍的時候,就意味著他已經生氣了。
從前薄染絞盡心思琢磨他的心情,去配合他,討好他,可現在,她還有什麼可怕的?
“裴總,您喝多了就早點歇著吧,再見,哦不,希望我們永遠不見……”
她伶牙俐齒的,一口一個裴總,叫得他心裏莫名的煩躁。
突然間伸手,拽住了她的胳膊,將她往車廂裏用力一扯——
“啊!”
薄染驚叫了一聲,人已經被他塞進車廂,嘭的一聲,關上車門。
司機看得目瞪口呆,卻不敢作聲,急忙跳上車,問:“裴先生,去哪?”
裴錦年報了薄染家的地址,司機一腳油門踩了出去。
薄染坐起來就去開車門:“你有病!我不要你送……”
他一把扼住她的手腕,伸手鎖了車門:“你想尋死嗎?”
薄染怔了怔,看向窗外,車子早已駛上高架,就算讓她打開車門,難道還能跳下去嗎?
她隻是,本能的,不想和他待在一起。
夜色流光劃過車頂,司機識趣的目視前方,一言不發。
一路上的靜默,讓人很不舒服,狹小的空間中,裴錦年每一次呼出的氣體,都帶著濃濃的酒精味,讓薄染覺得窒息,像要死了一般。
他的手還放在她手背上,掌心滾燙。
薄染幾次試圖抽出,他卻握得很緊,指骨都要被他捏碎了一般。
後視鏡裏,他雙眸緊閉,呼吸平穩,睡著了一般,大手攥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膝上。另一邊,薄染卻一臉不情願,嘴唇幾乎要被自己咬破。
終於,車子到了她住的小區。
司機跳下車,就跑得沒影了,卻沒替她打開後車門。
薄染用力的拍打車門:“讓我下車。”
裴錦年卻一動不動,仍舊靠在椅背上,慢條斯理的問她:“今晚是怎麼回事?”
她回過頭,冷哼:“那是我的工作,和裴總無關。”
“你在天輝地產工作?”
薄染好笑:“是不是你明天又要施加壓力,讓人辭了我?放心,就算我餓到要飯,也絕不會要到裴總的裴氏地產門前!”
“薄染!”他驀的睜開眼睛,周身霎時冷了好幾度,“那算什麼工作,用員工的身體去換合同?”
薄染語塞。她也沒想到會被公司出賣。這樣的公司,就算明天不把她辭掉,她也打算交辭職信了。
“聽我的話,我不想你再受到傷害。”
他傾過身,幽深的黑眸中,湧上久違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