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染很認真的做了準備,把好幾年沒碰過的琴譜都找了出來。家裏沒有鋼琴,就跑去附近琴房練。
唯恐自己長時間不彈,手法生疏了,會令金主不滿意。
陶子有時會站在旁邊聽她彈,因為她每天都去,久而久之,琴房的玻璃落地窗前,竟會有男士駐足聆聽。
陶子說:“我要是男人,砸鍋賣鐵也得給你買一架鋼琴。你不知道,你彈琴的樣子,就像天使。”
薄染好笑:“你是指壁畫上不穿的小baby嗎?”
兩個女人插科打諢著,倒是從身後,傳來噗哧一聲悶笑。
薄染回過頭,是一名男士,一身剪裁合理的西裝,橫格的領帶,麵貌清俊,很紳士。
觸及到薄染的目光,他也不避諱,大大方方向薄染點了點頭。
這人很有禮貌,一看就是精英人士,卻沒有銅臭氣,身上的氣質儒雅的很,氣場卻很犀利,一種決策者的風範。
他正在挑琴弦,大約是聽到薄染和陶子的對話,忍俊不禁。
這時,更堂而皇之的插話道:“能彈出天籟之音的,可不就是天使嗎?”
這人的讚美既動聽,又不媚俗,薄染的臉頰一紅,尷尬的笑道:“您過獎了。”
那名男士笑笑,又專心的投入到琴弦挑選中。
他看了許久,最終選定一隻純白色的羊腸弦,然後拿起店裏的小提琴,隨手拉了一小段梁祝,聲調委婉,細膩動聽,仿佛信手拈來。
陶子一臉沉醉,在薄染耳邊說:“會拉小提琴的男人啊,真浪漫。我倒覺得你倆挺配的。”
陶子的音量讓薄染直皺眉:“你小聲點。”
幸好那名男士專注於試弦,似乎並未聽到。
付錢的時候,琴房老板說:“2600。”
薄染和陶子同時倒吸了口冷氣,2600可以買一隻很好的小提琴了。老板明顯看這男人有錢想宰他一筆。
他人看著還挺舒服的,薄染決定點撥他一下。
“這位先生,您買琴弦應該是送人的吧?送給女士?”
他眼中閃過驚異,但那一瞬的表情已證明薄染猜對了。
“羊腸弦雖然很高貴,但對溫度和濕度要求很高,倒不如這款德國產的‘綠美人’,音色明亮,是演奏會的佳選,最重要是性比價很高。”
她說完,看見老板已經恨恨朝她咬牙,估計這家琴房以後也來不了了。
但那位先生很感興趣的轉向她:“沒想到小姐鋼琴彈的好,對小提琴也很有研究。”
最終那位先生還是挑選了薄染給他推薦的“綠美人”。
從琴房離開時,他客氣的問薄染:“小姐去哪裏,我可以送你一程。”
他開一輛新款奔馳,應是收入不錯的階層。陶子伸手都要去開車門了,被薄染拉回來,禮貌的笑笑:“不必了,我們就住附近。”
男子揚眉,卻並沒有開走,而是搖下車窗:“我姓楚,可以問小姐貴姓嗎?”
薄染愣了愣,陶子在背後拚命的捅她,她還是開口說:“我想沒這個必要了,我們應該不會再見麵了。”
男人遺憾的開走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