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染站在路邊,正準備打車,手機鈴聲響起。
她看了眼來電,是何總監打來的。
“喂,你好。”
“小染啊,裴總那邊怎麼說啊?”
薄染的眉頭不自覺的糾結,回頭看了眼醫院:“我是來看裴總的女兒,沒有見著裴總啊。”
“沒見著?”那邊頓時換了口氣,“怎麼會沒見著呢?你不是去找裴總談單子的嗎?”
薄染深深吸了口氣:“我說了我隻是去看望裴總的女兒,何況我和裴錦年並不是那種關係。”
何總監根本不信:“沒關係你會在董事長和白筱麵前誇下海口?小染,你不知道這個單子對我們整組甚至全公司有多重要……”
這麼重要你當初隨隨便便就把單子給白筱?這下合作談崩了,又揪著自己不放。
別說薄染沒辦法,就算有辦法,也得釣足了上層的胃口,好好給白筱一個教訓。
何總監覺得薄染在端架子,開始在電話裏苦口婆心起來。
薄染無奈,隻得把電話拿遠了一點,裝模作樣的說:“喂……喂?何總監,你說什麼,我聽不見啊?我在地鐵上,信號不太好,待會再打給你啊……”說完就啪的掛斷了電話。
裴錦年坐在車上,透過反光玻璃,看著那道身影站在太陽底下,皺著眉頭和電話裏據理力爭,那樣瘦小的身體,好像隨時會被曬的融化了一樣。
其實她今天來醫院,裴錦年多多少少能猜到和天輝的合作有關。
那件工程單其實給任何公司都差不多,他原本屬意的合作對象也並不是天輝。隻是她想要,他樂於賣這個人情給她。
眼前的薄染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千金大小姐了,她謹慎圓滑的遊走於職場,積極卻不過於諂媚的討好著他,既不產生曖昧,也不會讓客戶產生被冷淡的不悅。
是的,如今薄染隻是把他定義為自己的客戶。
這個認知多多少少讓裴錦年有些沮喪。
在裴錦年注視著她的背影踟躕發呆時,薄染已經又接起電話,不知道裏麵說了什麼,她的臉色忽然大變,揚手招了輛出租車,就坐了進去。
裴錦年忙發動車子,就那樣跟了上去,鬼使神差一般。
出租車上,薄染的臉色煞白,耳畔還回蕩著剛才電話裏的對話。
起初她以為還是何總監,接起來就說:“何總監,地鐵還沒到呢,我回去再和你說啊……”
誰知對方是個陌生的女聲:“薄小姐,我們這裏是育英福利院。你現在不方便通話嗎?”
薄染愣了一下,忙歉意的說:“不,不是,我很方便。您請說。”
“是這樣的,您之前登記過在我們這尋找一名叫念念的棄嬰吧……”
……
出租車其實已經開得很快,但薄染仍覺得緩慢,心口嘭嘭的狂跳,像是有什麼要呼之欲出。
福利院說幫她找到了念念,她沒想到,這麼快就可以母女團聚!
一下車,她連找零都來不及要,直接就奔進了福利院,甚至沒注意到緊跟在出租車後的黑色奔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