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染凝神看了他一會兒,又把手拿回來覆在自己額頭上試了試。
果然,是發燒了。
裴錦年的臉色更加潮紅,卻不僅僅是因為高燒,本來隻是有點發熱,現在還加上欲火攻心,那麼大一個男人,臉色紅得誇張。
她一定不知道自己踮起腳把手放在他額上時,那專注的神情有多誘人,他居然可恥的因為這一個動作就有了反應。
在孩子麵前,更加羞恥難當。
裴錦年生硬的拉下薄染的手,扭過頭說:“薄小姐是客人,還是出去坐著吧。”
薄染倔起來也是九頭牛都拉不回,她直接回頭衝念念勾勾手指:“過來幫我一把,扶你爸爸到床上休息。”
小丫頭水亮亮的眼睛眨了眨,一聽自己能幫上忙了,高興的“嗯”了一聲,就衝了過來。
小白搖著尾巴跟在她腳後。
裴錦年被一大一小兩個女人架著,雖是尷尬,聲音卻還是不急不徐:“小小的感冒而已,又不是什麼孤寡老人沒人照應。薄小姐對每個客戶都這麼熱心嗎?”
“……”這種時候還不忘試探她。
薄染懶得理他,直接把他按到床上,問:“家裏有溫度計吧?還是量量,以防萬一,嚴重的話就得上醫院。”
小丫頭特別積極:“有,我知道在哪,我這就去拿。”
一人一狗哧溜就跑沒影了。
臥室裏隻剩下他們兩個。
薄染拭了拭頭上的汗,環視著這間房。她是第一次進他的臥室……他和程歡的臥室。房間雖然裝修得豪華,擺設卻很簡單,床頭櫃上,連一張兩人的合照都沒有。
“薄小姐,不好意思,恐怕不能送你回去了。”裴錦年躺在床上,咳嗽了兩聲。
“沒關係,您身體要緊。”薄染給他倒了杯水遞過去。
這時候,念念拿著溫度計回來了,腳上的拖鞋在地板上踩得啪嗒啪嗒響。
她把溫度計遞給薄染,氣喘籲籲的說:“薄老師,你今晚就住我家吧?”
“……”
“爸爸這樣肯定不能送你回家了,可是這麼晚了讓你一個人回去我肯定不放心。反正我家空房間多的是,你喜歡哪間就睡哪間。”
念念像個小大人似的,在他爸爸麵前,向一個非親非故的女人發出留宿的邀請。
薄染哭笑不得,摸著小丫頭軟軟的頭發,輕聲說:“太晚了,薄老師不方便打擾。”
程歡不在家,他們孤男寡女的,睡在同一個屋簷下,不是惹人閑話嗎?
小丫頭明顯還不知道什麼叫“避嫌”,一把抱住薄染的大腿:“薄老師,在你家的時候,你答應過今晚要陪我一起睡的,不能說話不算數。”
薄染臉紅透了,壓根不敢回頭看裴錦年的表情,壓低聲音說:“下次吧,今天真的不方便。”
這時,身後躺著的男人低沉開口:“薄小姐就留下吧,怎麼說你也是為了念念才跑一趟的,要是這麼晚了還讓你一個人回去就真是我招呼不周了。況且這房子裏也沒別人,我要是真的病入膏肓了,半夜裏也有人送我去醫院。”他半自嘲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