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上路上行人並不多。
他下了車,先把大衣紐扣解開,把她整個兒包在大衣裏,然後就一路走,一路安慰著她:“別怕,馬上就到了……”
他一路把她抱到了醫院。
在門診檢查後,情況已經很樂觀。醫生開了張住院單,讓薄染在留院觀察一晚,沒其他問題的話,休息休息就好了。
裴錦年去辦住院手續,這時林銳也處理好其他問題趕來了,在醫院一樓就看到裴錦年脫了大衣,滿頭大汗不修邊幅的樣子。
裴錦年交完費,問林銳:“事故原因查清了?”
林銳點點頭,神情諱莫如深:“查過了,應該是天輝內部人自己幹的。今晚按值班表本來應該有保安在樓裏巡視的,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突然請假了,也沒有臨時補上其他的值班人。”
裴錦年聽完,深黑的眸子裏碎冰浮動。
這種職場的勾心鬥角,在他眼裏一向是小打小鬧,比起商海沉浮,這些根本不算什麼。
但是這次的事明顯過頭了,策劃這次事故的人顯然也沒料到薄染會有空間幽閉症,幸好她沒事,不然他真不想放過這些跳梁小醜。
林銳揣測他的意思,問:“那這次的事,怎麼處理?”
保安失職,那是寫字樓物管的事,天輝內部人勾心鬥角,也輪不到他去管。不過他還是冷峻的開口:“給那家寫字樓的物業施加點壓力,逼保安辭職。天輝那邊,隨便尋幾個岔子,讓他們忙一陣子。”
林銳點頭:“不過……折騰天輝就是折騰薄小姐……”
裴錦年發出一聲冷笑:“她不會再留在天輝了。”
林銳驚訝的抬頭,不知boss何以這般肯定。
處理完各種手續,裴錦年又回到病房。
薄染已經恢複平靜,靠在床頭。
他從被子裏拖出她的手,我在手心,問她:“最近在天輝,是不是常被人刁難?”
薄染驚訝的睜大眼睛,望著他:“你怎麼知道?”
加上上次在裴氏大廈門口看到的那個意欲輕薄她的經理,他已經可以想象她在天輝天天過的都是什麼樣的日子。
不過她很快又低下了頭:“也不怪那些人看我不順眼……我坐到這個主管的位子,本來就名不正言不順,要不是裴總肯把項目給我……”
他拍了拍她的手背,打斷她:“先不說這個……顧淮安怎麼會在那裏?”
薄染怔了下,愣愣望著他。劃過一絲心虛。
要騙過這個精明的男人可不容易,稍微有一絲回答不慎,就會被他發現馬腳。她有點緊張,在心底整理著思緒。
他替她理順肩頭垂落的頭發時,動作是那麼的溫柔,但向她提問時,目光卻是那麼的淩厲透徹。
“你打給我,又打給他?”裴錦年繼續問。
“那你猜我是先打給你,還是先打給他?”薄染反問他,眼睛裏像是有一整片的星辰閃爍,亮晶晶的,“你怎麼來的這樣晚?”
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帶著嬌嗔的埋怨。
裴錦年失笑。
她果然是聰明。
“因為我要先去聯係電梯維修工。”他頓了頓,一手挑起她的下巴,近距離的盯著她的唇,“不管怎麼樣,你最後選擇的人是我,我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