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他約你在哪見麵?”
“明天晚上十點,在森蘭大廈。”
森蘭大廈是一座將要拆遷重建的大樓,現在裏麵的寫字樓已經清空,暫時廢棄了,葉立冬為什麼會約在那裏?
薄染回頭,聽見浴室裏的水聲已經停了,忙說:“你不用怕,明天晚上我陪你去。”
“可是……”
“你不用出麵,隻要在車裏等著就好,我代替你上去。就這樣,我明天再跟你聯係。”
薄染說完,就趕緊掛了電話,又把通話記錄刪除掉。
裴錦年洗完澡,換上睡衣出來,薄染已收拾幹淨餐桌,端著切好的水果上樓。
裴錦年接過果盤,拉著她的手,說:“你跟我來一下。”
“嗯?”薄染詫異的跟在他身後,停在一間向陽的客房前。
他打開門,按亮了牆上燈掣:“我昨天來這屋看過一遍,窗口像南,通風透氣,采光和景致多不錯,你覺得合適的話,我想把它改成兒童房,給念念住。”
薄染驚訝的看著他。
“你和念念分開幾天了,也想念女兒了吧?以後我們一家三口,就住在這,好不好?”
一家三口……多麼陌生的詞。
她的神情還有些恍惚,沒有正麵回答。
薄家別墅其實很大,二樓環境更好的房間也有,比如她父親的書房和臥房。
不過裴錦年很尊重她,她父母的遺物和房間,一直沒有動過。
過了一會兒,她才尷尬的笑笑:“你決定就好了,這些我也不懂。”
裴錦年卻專注的摟著她的腰:“這裏是你家,當然要先征求你的意見。”
是她的家麼?
薄染自嘲的想。如果今天她還是這個屋子的主人,恐怕第一件事,就是會把這個男人趕出去。
她眨了眨眼睛,笑容甜美:“我的意見,就是交給你全權處理。”
裴錦年這才滿意,又帶著她推開二樓走廊的飄窗,指著別墅門前的一座小院子。院子正中便是那棵百年銀杏樹,樹下停著他的車,邊上是一小塊花圃,以前父親會親自種些花花草草,現在長時間沒人料理,自然都荒涼了,隻剩下一些雜生的攀藤植物,和當年繞葡萄枝的空架子。
裴錦年指著那片架子說:“我找人弄了點蔬菜和葡萄種子,花圃裏呢,可以種些豆類葉類,架子上,就還種葡萄,夏天就可以在葡萄架下納涼了,你覺得怎麼樣?”
“……”薄染還是凝視著他,隻笑不語,仿佛一尊永遠保持著微笑的玩偶,“隻要是你說的,都好。”
清涼的夜色下,他低下頭吻她,薄染順勢踮起腳,摟住他的脖子。
在唇齒分開時,薄染微微喘息著看他:“你想不想知道過去四年我在牢裏是怎麼過的?”
裴錦年一怔。顯然良辰美景,花前月下,說這個話題頗為掃興。
但他仍舊耐心的拂開她鬢前的發絲:“隻要你願意告訴我,我就會聽。”
薄染卻眨了眨眼,賣了個關子:“明天吧,今天太晚了,好困。”
她打了個嗬欠,裴錦年已從善如流的抱起她,和她一同進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