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染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雙手按在他胸前,果斷、而又堅定的推開了他。
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直的看著他:“裴先生,我看起來像傻子嗎?”
裴錦年習慣性的蹙眉,表情有些茫然,有些無奈。
薄染看著他,啞然一笑:“就算我是傻子,就算我一次次的相信你的甜言蜜語,但是……我們已經不可能了。所以,請你放手好嗎?”
裴錦年皺眉看著她:“小染,我知道你對我有感覺,你為什麼不肯誠實的麵對自己?”
“感覺?”薄染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你怎麼知道那不是錯覺?”
兩個人意識都沒有再說話,薄染又低下頭,過了好一會兒,終於忍不住又說了一句:“這次,我算計了你,我們倆算扯平。你走,我以後不想再跟你扯上任何關係。”
說完,她用力旋開門把,指著空蕩蕩的大門外。
裴錦年站在門口,又看了她一會兒,轉身向樓梯走去。
薄染保持著開門的姿勢,過了好一會兒,樓道裏安靜的連腳步聲都再也聽不到了,她才失力的往後一靠,靠著門框慢慢閉上眼睛。
之前她騙他,她算計他,他明知道前方是陷阱,還是閉著眼往裏跳。
是為了讓她負疚嗎?
或者像他所說,是變相的補償她?
不,她薄染不需要這樣的補償。錯了就是錯了,沒有辦法挽回,除非這個世上真有時光機,可以讓一切回到過去。
薄染本來想趁機在家休息一天,因為裴錦年這一趟莫名的登門,攪得她心煩意亂,反而不能安穩的坐在家中了,索性下午就回了公司,找點事給自己做,也許不會那麼心煩。
一進辦公室,就感到一種莫名的低氣壓,視線掃了一圈,除了坐在外麵的顧淮安,也沒別的人了。
她不過是上午請了半天假,他有這麼大意見麼?
見過上司刁難下屬的,還沒見過助理給總經理甩臉子的。
不過薄染一向知道這男人愛麵子,也沒開口說他,權當沒感覺到,目不斜視的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才坐下,辦公室門外又響起敲門聲。
薄染清了清嗓子:“進來。”
顧淮安麵色不善的走進來,也不吭聲,就雙手插袋,斜著眼睛瞪她。
薄染本來想裝作看不見,喝口茶的,實在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不得不放下茶杯。
“對我有什麼意見就直說。”
“我哪敢。不是薄總經理教我的嗎?上司交給的任務,不管有多困難,都要想盡辦法完成。”
他話裏透著股濃濃的酸味,薄染回味過來,急忙在自己桌子上尋找:“哦,昨天讓你整理的報告,做出來了?”
顧淮安見她找了半天還沒找到,終於按耐不住,從她案頭堆積的一堆文件夾當中抽出一份,擺在了她麵前。
結果薄染都沒細看,隨便翻了翻,就對他說:“好的,我有空會看,你可以出去了。”
“……”顧淮安頓時覺得胸口窒悶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