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染看完念念,又驅車回了公司。
周五要去顧家參加慶功宴,所以得提前把手頭工作結束。
已經九點多鍾了,寫字樓裏一片漆黑,除了個別部門的設計還在加班,大部分辦公室都熄了燈。
薄染回到二十八層總經理辦公室,自動門打開,辦公室裏也沒有開燈,薄染正要去按燈掣,忽然腳步一頓,借著大廈窗外的燈光,很清楚的看到辦公室裏有人。
薄染呆立在門口,很久才回過神,又把手收了回去。
辦公桌上的電腦還在休眠狀態,薄染走過去,想給他蓋件外套,手指碰到鼠標,屏幕驀的一下又亮了。
光線折射到顧淮安臉上,他也沒有反應,靜靜的側趴在桌上,大約真的是累極了。
薄染掃了一眼他的電腦屏幕,休眠前還停在一張excel表格上。
看來他最近真的很用功啊。
小心替他把桌上其他的文件鋼筆掃開,讓他睡的空間更寬敞一點,無意間碰到他的錢夾,目光突然停住。
黑色小牛皮的錢夾正處於打開的狀態,放錢包照的地方,夾著一張小小的照片,看上去有些眼熟。
薄染不由自主就拿起了錢夾,借著窗口的光線才看清——那是她的求職照。很早很早以前拍的了,應該是她剛出獄不久,因為隻有那時她還留著齊耳短發。
她仔細看了看,想不起顧淮安是什麼時候拿到她的求職照的。
驀的一怔,想起剛認識他那會兒,有一次她包被搶,顧淮安送她回去,經過那條巷子,撿到她的求職簡曆,似乎對著她的求職照還看了一會兒。
是他那時候從簡曆上揭下來的?
薄染簡直不敢相信,他竟然把照片留下來了,還一直放在錢包裏,保存到現在!
薄染捏著他的錢包,靜靜的站在窗口,眼淚忽然就翻湧上來。
剛出獄的那會兒,是她最脆弱,人生最低穀的時候。如果沒有顧淮安,她也許根本撐不下去。
雖然剛開始覺得他很討厭,可每次她忍不住想流淚的時候,總是他在身邊,教會她——當別人把臉伸過來,一定要狠狠的打下去!
此時此刻,她看著錢包裏自己的照片,竟漸漸的泣不成聲起來。
如果沒有念念,她可能真的會接受顧淮安。
而如今,她已經沒有什麼能報答他,除了幫顧市長把天輝發展成江城最大的地產公司,讓顧淮安可以順順利利接手。她不知道還能為他做什麼。
熟睡中的顧淮安被一陣細碎的哭泣聲驚醒,睜開眼時,隻看見薄染站在窗邊,手裏拿著他的錢夾,眼睛紅紅的。
“薄染……?”他以為自己睡迷糊了,坐起來揉揉眼睛。
薄染趕忙放下他的錢夾,調整語氣問:“你醒了?”
“唔,”他點點頭,還是狐疑著看她,“剛才……是你在哭?”
薄染扭過頭,背對著他,抹了抹眼角:“沒有,你看錯了,風太大,我迷了眼睛。”
“是嗎?”顧淮安的口氣不太相信,伸手去撥她的肩頭,“那現在好了嗎,要不要我幫你吹吹?”
薄染忙從他掌心底下逃開,退得離他遠遠的:“不用了,已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