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顧淮安這幾天住在哪?”
當然……也住在公寓裏。
林銳不敢說,那畏首畏尾的樣兒,其實也泄露了答案。
裴錦年挑眉看他:“裝什麼慫?說。”
“咳……顧少,和薄小姐住在一起。”說完,又趕忙補充,“不過顧少為了顧博堯的事這幾天四處奔波,應該沒什麼時間回公寓……”
沒什麼時間,晚上總要回去睡覺吧?
孤男寡女,在一間公寓裏睡覺,誰能想到發生什麼事?
裴錦年好長時間沒說話,林銳愈加站立不安,試探著問:“要不……我現在去把薄小姐請來?”
“不必。”裴錦年垂眸沉思片刻,淡淡開口,“先回裴氏。”
林銳一愣,樓上的小丫頭不知怎麼,大概是感受到了爸爸要走,不高興的探出個小腦袋:“你果然不是我親爸,這才回來幾分鍾,就要去工作!你就知道工作、工作!你忘了答應我什麼了?”
裴錦年也揚起頭:“我答應你什麼了?”
“你說我康複,要帶我和染染出去旅遊!”
裴錦年扯唇,發出一聲冷笑:“放心,我不會反悔。倒是你要去問問你的染染,她有沒有反悔。”
小丫頭哼哼的不服氣:“染染才不會反悔呢。”
裴錦年沒再說話。換了一身精幹的西裝,就走了出去。
別墅外,林銳已為他準備好車子,一邊開車,一邊說:“今天是裴氏例行開董事會的日子,上周,裴氏幫政fu府做的一個大型商業廣場項目又被斃掉,估計老太太現在正被股東們逼問吧。”
裴錦年靠在椅背上沒作聲。
他雖然從裴氏卸任已久,但裴氏上下發生的每一件事,都沒有漏過他的眼皮。他沒有實際控權,然而一切卻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要收回裴氏,對他而言,隻是時間和心情的問題。
要不是顧家父子的種種行為惹惱了他,他也許會任由母親再多做幾天總裁過過癮。
想起在澳洲見到喬家後人的種種,也皆是唏噓。
喬家人對裴錦年一臉陌生,完全不知道有他這個外孫。當年喬楠嫁到裴家後,連回門都沒回去。
那時裴湛心不在喬楠身上,自然不肯陪她回門,喬楠生性驕傲要麵子,怕自己一個人回門會被親族恥笑,索性找了個借口也不回去。
自那以後,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喬家和喬楠就再沒有來往過。
所以,喬楠什麼時候生子,婚後過的怎麼樣,喬家人一概不知。
後來裴家落沒時,喬家早已舉家移民至國外,不然怎麼也會幫襯一下。
至於喬楠到底是不是石女,裴錦年問不出口,喬家人也未必肯說實話。這畢竟是一個家族的恥辱,如果喬楠真是石女,那裴錦年就不是喬家的外孫,隻是個外人,誰也不希望家醜外揚。
不過,從喬家人對待自己的冷漠態度,裴錦年也多半猜到了真相。
後來在澳洲,又輾轉找到一個當年在喬家當過傭人的,最終證實了傳言——喬楠的確從小就沒來過月事,十幾歲的時候家裏人還四處帶著她去求醫。隻不過那時醫術落後,這個病又實在不宜宣揚,後來也就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