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對顧淮安有感情了嗎?所以磨去了一身傲氣,心甘情願的選擇了自欺欺人。
那麼,是由他親手撕開她的信任,還是任她自食其果?
看著她貼著門板,脆弱無依的模樣,下意識的心軟。
罷了,既然都來了,就讓他來做這個惡人吧。
他的手驟然用力拽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向他,薄染措不及防,扯著寬大裙擺的婚紗徑直撞入他的懷裏,撞入的刹那,聽到他森冷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不用等了,顧淮安不會來了。”
這句話,如一記重錘敲在薄染心頭,她驀的抬頭,清澈如水的眸子對上他幽深暗啞的黑眸,充滿了不置信。
“……為什麼?”
“因為顧淮安現在正在聞靜家裏。”
“……”
她的身子輕微的震了一下,眸中劃過的……是受傷的眼神?
“我不信,你一定是為了阻止我結婚在騙我!”她說出這句話時,用力的掙著。
裴錦年一把將她壓在門上,抵得死死的。
“我騙你有好處嗎?聞靜在家跳樓,顧淮安一早就趕去了,你不信,這裏有現場直播……”
他說著,稍稍鬆開一點,拿出手機,撥了通電話,打開視頻通話,將手機遞到薄染麵前。
薄染不知道他打給的是誰,但視頻通話裏的畫麵不會有假。
她看見某小區樓下,已經圍了許多人,消防警也趕到了,在匆忙搭建氣墊和逃生網。
畫麵有延遲,還有一點模糊,接電話的人似乎有意把攝像頭對準了樓頂,薄染依稀看見一個黑影在上麵。
裴錦年接回手機,薄染還是不信:“人影那麼小,根本看不清,也許你隨便找個跳樓的人說是聞靜……”
裴錦年發出一聲輕蔑的嗤笑:“薄染,你現在倒是長心了?為什麼你隻會懷疑我說的,卻從來不懷疑顧淮安?你現在試試打他的電話,看他會不會接?”
薄染不信,但為了證明什麼似的,當著他的麵拿出手機,撥給顧淮安。
然而手指都一直在發抖,竟將他的號碼都撥錯了。
裴錦年看著她滿頭冷汗的樣子,不知該笑還是該心疼。
終於,號碼撥通了,裴錦年幫她按了免提,然後就奪過她的手機,扔在一邊的桌上。
寂靜的室內一遍一遍重複著鈴聲。
沒有人接……
薄染的身子慢慢發虛,發抖,她順著門背弓下身,咬唇輕泣:“淮安,接啊……快接啊……”
裴錦年輕歎了一聲,不忍再折磨她,伸手,把桌上的電話摁斷了,同時,幫她關機。
修長的手指,撩起她仍舊披在她肩頭的散發,在她耳邊低喃:“在等那個人來給你盤發嗎?他不來,你就打算一直這麼披頭散發的出去見人?”
她一震,抬頭看他,眼角的妝容已經有被淚水暈花的跡象。
新娘妝本就厚重,這一花補起來也困難,裴錦年用拇指抿了抿她眼角的淚,替她拭幹。
“別哭,別為了一個你不愛的男人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