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安是沒想到會在這看到聞靜。
聞靜卻是隔了幾秒才認出是顧淮安。
他變得太多,瘦得顴骨都凸出來,皮膚黝黑了許多,臉上紅紅的,不知是被凍的,還是所謂的高原紅。瘦削的身材裹在迷彩作訓服裏,聞靜乍一看竟然沒認出他來!
就在兩人發愣的時候,一道寒風,把聞靜頭上的氈皮帽子倒旋著刮出了幾米遠,她的頭發全都倒豎起來,耳朵、鼻子瞬間被凍得猶如麻木一般。
“怎麼了?”倪況從她身後探出身詢問。看到站在機艙下的人時,也是一愣。
他隻知淮安來了邊防連,淮安現在怎麼樣,究竟變成什麼樣,其實他也不清楚。
顧淮安卻隻是愣了幾秒,就回身替她撿起了被風卷跑的帽子,遞了上來。
這樣冷的天氣,從他抬手的動作裏露出半截精瘦手臂,這隻手,曾經手戴名表,十指修長。
她的目光順著昏暗的天光從他的手移到他臉上,見他的表情已恢複平靜,沒有任何異樣。
聞靜卻久久無法回神。
倪況伸手替她接了過來,笑著打招呼:“嗨,淮安。”
站在機艙下的男人沒有笑,卻是抬起手臂,用軍人的姿態行了一個軍禮,便轉身跑步歸隊。
一連串的動作標準嚴謹,似乎隻是履行份內職責,根本不認識他們一樣。
倪況見聞靜失神,笑著活躍氣氛:“這小子,有點兵樣了。”
裴錦年跟裴夫人去了書房,薄染站在院子裏,難免尷尬。
正好吳媽做了點心,招呼她們進屋坐。
小丫頭一聽有點心吃,飛進去伸手就要抓。
被薄染一下子抓住了小手腕:“看你的手髒的,又去玩沙子了吧?先洗手才能吃。”
小丫頭因為早上的事還跟薄染賭氣著,“哼”了一聲扭過頭不理她,寧可不吃點心了,也不去洗手。
薄染無奈的搖搖頭,從盤裏捏了一塊紅豆糕,打算主動示好。
這時,葉琪也拿起一塊紅豆糕,笑得慈眉善目,對小丫頭招招手:“來,念念,不想洗手的話,我喂你吃。”
薄染本能的感到一絲不悅。
就像是自己的孩子,自己可以教訓,但絕不允許外人說孩子一點不好。同樣的,也見不得外人在自己眼前,對自己的女兒獻殷勤。尤其那個外人,還是自己的情敵!
小丫頭看看葉琪手裏的紅豆糕,又回頭看看薄染,拍拍屁股,又湊回薄染身邊。
“不是要喂我吃嗎?”
薄染一愣,喜上眉梢,故意拖長了尾音:“張嘴,啊——”
葉琪臉上一白,又把手收回來,故作優雅的品嚐著紅豆糕。
小丫頭吃得滿嘴鼓鼓脹脹,薄染抽出手帕替她擦拭嘴角的碎屑,趁機貼在她耳邊小聲說:“今天的事是我錯了,為了向你賠罪,等回了江城請你吃大餐好不好?”
小丫頭慢條斯理的咽下紅豆糕,瞟了她一眼,老神在在:“一頓吃就想打發我?”
薄染絞盡腦汁:“那周末帶你去釣魚野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