勵紹霆扶著咖啡杯耳,沒有作聲。
薄染也不再多說,端著茶杯,起身,離開。
裴氏總裁辦。
林銳進來遞上文件袋,就帶上門出去了。裴錦年十指修長,緩緩的拆著袋上細線,黑眸一揚,便發現坐在沙發上的男人一直在失神的發呆,指間的煙灰已經積蓄了長長一段,仿佛下一秒就會不堪負荷。
這種情況在勵紹霆身上可不多見。
裴錦年放下了文件袋,薄唇輕抿,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是不是我不該大清早把你叫來?你昨夜良宵,今早應該與佳人纏綿難分才是。”
勵紹霆回神,彈了彈手裏的煙,將一大截的煙灰彈落在地毯上,問:“你怎麼知道?”
“隻能怪你的版麵太大,我這眼神不好的都忽略不了。”裴錦年輕鬆的開著玩笑。
勵紹霆卻笑不出。
冷靜下來,不得不想,他早上明明在開早會,哪有時間關心這些八卦花邊新聞?而他幾乎是立刻就讓人去刪了這些照片。
除非是有人特意告知,或是他一早就知道這些新聞會登出來——
“是你授意這些媒體登出來的?”意識到這點,勵紹霆已經激憤得把什麼好友情誼都拋在了腦後。
裴錦年臉上的表情還是淡淡的,並沒有否認。
他拿起了桌上的文件袋:“你為了幫我,專程從美國回來,我對你不勝感激。如果你不想回美國,我已經把天輝轉入你名下,從此脫離裴氏集團成為獨立上市的公司。兄弟一場,我一向視你平起平坐,你也不想一直屈居於我手下吧。”
“……”
半晌,勵紹霆冷笑道:“你以為我回國是為了錢?”
當然不是,那麼多五百強企業高薪聘請,他都沒有答應。
“你現在目的達到,就想踢我走了?”
勵紹霆的眼中泛起血絲,捏在身側的雙拳,關節咯咯作響。十年友誼,沒想到他這麼翻臉不認人。
裴錦年不甚在意的笑了下,很寡薄的笑,就跟他一向待人接物的態度一樣,不冷不熱,卻讓人捉摸不透。
“你說的沒錯,我是要你走。我不希望十年友誼因為女人反目,我的女人,從不允許任何人染指。”在那一瞬間,他黑眸中流出一抹勢在必得的犀利。頓了頓,又啟唇輕笑,略收了鋒芒,“我希望以後我們還是能合作的最佳拍檔,你說呢?”
而勵紹霆的心中早已被憤怒、震驚所盤踞。
裴錦年這麼篤定的語氣,分明早已知道他曾借著酒醉輕薄過薄染!
他一直以為這件事會隨著時間爛在肚子裏,那晚的事,薄染不會去說,他沒臉說,唯一知道的……他忽然想起那晚開車的司機!
一瞬間,懊惱,羞愧。
是他先染指了兄弟的女人,而且內心還僥幸的期待著能有更進一步的發展。
裴錦年的話,就像是一個淩厲的耳光,扇在他的臉上。
他直起身,憤恨咬牙,從裴錦年手中接過那份檔案袋:“我會如你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