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後,大約又過了半個小時,倪況就打電話來,問了她地址,說天亮後會有車來接她。
薄染這才鬆了口氣,靠在沙發上微微眯了一會兒。
已經五點鍾,天,很快就要亮了。
裴錦年把搭在肩上的浴巾狠狠的摔到牆上。
地上一片狼藉,還保留著剛剛激情的模樣,唯獨不見了床上的人。
愣了一會,他像是驀的驚醒,猛地衝到客廳,拉開電視櫃的抽屜,果然,裏麵的證件已經不見了。
他早該想到,她那種不到南牆不回頭的性子,怎麼會輕易放棄,甚至還熱情如火的主動邀請他,連哼都不哼一聲,竭力的去取悅他。
這絕不可能因為她突然就“回心轉意”了,一切都隻是一場騙局,當夢醒來,他的麵前,依然是一無所有。
薄染!薄染!
裴錦年的唇緊抿著,隨手抓起一件衣服套在身上,馬上就追了出去。
正如薄染預想的,裴錦年第一時間就去找了陶子,不過不是陶子家,而是醫院。
病房裏還在熟睡的孕婦被吵醒,睡眼惺忪的擰開床頭燈,看到的便是站在門口,臉色陰鬱猶如羅刹的男人。
“……”陶子愣愣的有點回不過神。
“薄染呢?”男人開口就問,聲音嘶啞,帶著輕微的顫抖。
陶子其實很想吐槽,你自己的老婆,你大半夜跑我這找……但裴錦年的表情,讓她實在開不出玩笑。
“小染……沒來過呀?”
手撐著門框的男人猝然間像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般,他茫然的點了點頭,轉身就要走。
身後,陶子叫住了他,興許是看他表情不對,可能發生了什麼大事。
“小染沒別的地方可去,可能是去我的房子了……”
裴錦年猛然驚醒,自己真是急糊塗了,薄染怎麼可能半夜來打擾一個孕婦。
他稍稍恢複冷靜,回頭對陶子說了聲“謝謝”,攥起車鑰匙便離去。
陶子靠在床上,發了會兒呆,忽然發出一句感歎:“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清晨六點,天將明未明。
薄染裹著單薄的衣服,站在小區樓下的路燈下。
隻見前方亮起一束車燈,一輛白色路虎慢慢停靠,雪亮的光芒映出薄染蒼白的臉色。
梁子從車裏降下車窗,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況子讓我來送你,薄小姐,上車吧。”
薄染出來的急,身上就穿了一件薄風衣,後來在陶子家又刮了幾件陶子的衣服套上,幸好梁子準備的充分,背包裏衝鋒衣、熱水壺、各種必需藥品一應俱全。
梁子看她凍得牙齒都打顫了,體貼的幫她打開車內暖氣。
“背囊裏有衣服,薄小姐要是冷的話先換上吧。”說完,就默默的升起了前後車廂的隔音板。
特殊情況,薄染也沒什麼好避諱的,說了聲謝謝就打開了背包。
梁子一邊開車一邊在前麵說:“今早正好有一支部隊要進藏,你跟部隊的專車去,安全性也高一些。”畢竟一個孤身女人上路。
這樣的安排正合薄染心意,要是坐一般火車,她怕還沒上車就被裴錦年的人給攔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