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染驀的愣住了。
淮安怎麼會知道?
然而當她反應過來,意識到他緊緊攥著自己的手,和過於急切的目光時,薄染下意識的把手往回抽。
男人的掌心從她指節上刮過,驀的感覺到一處凸起,他一用力,攥住了她最後留在他掌心的指尖,翻過她的手,便看到那一枚光澤暗啞的銀戒指。
很樸素很簡陋的戒指,簡直就像是路邊攤上隨便買的,可是她把它戴在了無名指上。
顧淮安的表情大駭。
似乎一切都有了答案,也不需要再問了。
薄染張了張口,正準備拒絕他,忽然,身後傳來一道戲謔的輕嘲:“人民解放軍就可以拐帶有夫之婦了嗎?”
薄染一驚,渾身如過電般大震,掙開顧淮安的手回頭望去,雙手插袋站在她身後的,不是裴錦年又是誰?
薄染看到裴錦年,先是震驚,然後某種流露出找到歸屬般的欣喜和安定,但很快,她就察覺裴錦年黑眸中的怒焰,忙推開顧淮安:“淮安,你別胡說。”
然後便朝裴錦年走去,手指有些顫抖的去拉他的手:“錦年……你誤會了。”
裴錦年根本不看她,眸子卻是緊緊鎖住顧淮安。
他任由薄染拉住自己的手腕,單手一帶,就將她圈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唇邊溢開一抹冷笑:“小染,你告訴他,你過得到底好不好?我有虐待你嗎?”
薄染最怕他這副陰陽怪氣的腔調,心知自己這次有錯在先,急忙順著他的意說:“你對我很好,我沒有什麼不滿意的。淮安,謝謝你的好意,我現在很幸福。”
這番話在顧淮安眼中,卻像是薄染受了裴錦年的脅迫曲意而為,尤其薄染靠在他臂彎中瑟瑟發抖的樣子,更讓顧淮安確認,薄染一定受了很多委屈。
他隻恨自己還不夠強大,咬牙叫她:“染染……”
裴錦年放在薄染腰上的手又是一勒,疼得薄染皺起了眉。他的目光陰鶩,臉上的笑卻格外舒暢:“出來的急,忘了帶結婚證。我要接裴太太回家了,解放軍同誌還有別的事嗎?”
薄染看見顧淮安垂在身側的拳頭已經攥起,生怕兩人在這動起手來,急忙圈住裴錦年的腰,同時不停的衝顧淮安使眼色:“淮安,謝謝你送我們到這,你趕快回去吧,天黑了路不好走,我也該回江城了。”
說完,便連拖帶拽的把裴錦年往邊上拉。
不遠處的倪況似乎也察覺到這邊的情況,過來拉走了顧淮安。
到了沒人的地方,裴錦年已經鬆開扣在她腰上的手。
薄染站在他身邊,也感受到一種懾人的冰寒。
從他剛才那番話裏,薄染分明感受到了他的殘忍,他就像一個精準無比的劊子手,你的要害在哪裏,他就往哪裏刺,淮安那種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有時候她甚至懷疑裴錦年的血也是冷的,摧殘人時絕不手軟。
裴錦年那雙銳利的黑眸似乎看穿了她在想什麼,冷冷笑道:“怎麼,替他心疼了?”
這裏沒外人,薄染也不再刻意壓抑,揚起臉反問:“裴錦年,你到底哪根筋不對,見誰紮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