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要這樣躺到什麼時候?如果你沒能力保護你的女人,那就放手給她自由!你為什麼不去死?這樣半死不活的,隻會拖累她——”
勵紹霆拎著裴錦年的領口把他從床上拎起來,用力的搖晃。男人隻是毫無知覺的隨著他的動作搖擺,像一具扯線木偶。
片刻,勵紹霆發出一聲苦笑。
他倒是寧可裴錦年怒火中燒的和他打一架,總好過這樣軟綿綿的任人宰割,讓他連揍他的欲yu望都沒有!
“早知道今日,當初我就該讓你死在溶洞裏。你知道她為你吃了多少苦嗎?你這個孬種,隻會躺著讓女人替你撐腰嗎?有種你就起來跟我幹一架——”
他說著,提起結實的拳頭,然而還沒落下,門口就傳來女人的驚呼:“住手!你要幹嘛——”
剛換了藥的薄染,聽李嬸說勵紹霆去了裴錦年房裏,立刻覺得不對,撐著趕了過來,沒想到一開門就看見這一幕!
她撲上去擋在裴錦年身前,同仇敵愾的瞪視著勵紹霆,仿佛把他當成頭號大敵。
勵紹霆一聲冷笑,拎著裴錦年領口的手一鬆,男人軟綿綿的跌回床心。
“你以為我要幹嘛?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懦夫?我還不屑!”
勵紹霆說完,頭也不回,大步流星的離開了房間。
良久,薄染轉回頭,看著依舊木訥的躺在床上的裴錦年,眼眶裏突然蓄滿淚水。
“錦年,我真的怕自己撐不下去了……”
她低著頭,握起他的手,繾綣的貼著自己的下巴摩挲。
“其實那麼久以來,我都忘了問,你是願意一輩子都這樣躺著,還是寧可死了好?”頓了頓,她莞爾一笑,因病痛高燒折磨的臉孔上乍現曇花一般嬌研的笑靨,“你那麼驕傲的人,一定不願意永遠這樣躺著任人擺布吧。沒關係,我發過誓,你死,我陪你。等孩子出生,我就去找你。”
她說著,纖柔指尖輕撫過男人消瘦的麵龐,描繪著他漂亮的薄唇。
“錦年,你聽到了沒?你應我一聲啊?”
躺著的裴錦年依舊睜著眼,瞳孔微微的轉動,然而隻是盯著天花板,毫無反應。
薄染的眼淚,滾燙的,大顆大顆的,掉在他的臉上,再順著他突起的顴骨滑進枕套。
一室的寂靜,可想而知的,等不到任何回應。
薄染自嘲一笑,抹了抹眼角的淚,失望的起身。
房門被帶上。
過了很久,靜靜躺在床上的男人眼睫抖了抖,垂在身側的手指顫動著想要抬起,薄唇微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他似乎很著急,喉結滾動著,發出類似“咿呀”的艱澀聲音。
這樣反複的試探了許久後,薄唇終於發出微弱的氣音——
“小染,不要……”
次日,薄染去上洗手間的時候,在內庫上發現了少許血跡,驚得急忙打電話,讓李嬸陪自己去了醫院。
經醫生確診,是持續性宮縮導致的y道出血,給她注射了少量黃體酮,又開了些維生素e,囑咐薄染要減少顛簸和振動,不可受驚嚇或過度刺激,要戒怒戒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