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染怔了一下,視線落到被她隨手扔在被子上的報紙,一派平靜的回答:“沒有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沒有看報紙的習慣。”
旁邊自動回避的陶子,聽見她的回答,笑得搖頭晃腦的指著她,用唇形說:你學壞了啊,會撒謊了。
薄染翻她一眼,繼續問:“怎麼了,你有什麼大新聞要讓我看嗎?”
裴錦年以為李好這麼一鬧,薄染必然會起疑心找報紙來看看,不管她是真的沒看還是假的,不過薄染的意思他已經懂了——你放手去做,不用顧忌我。
他點了點頭,聲線柔軟下來:“今天兩個小毛頭有沒有乖乖的?”
薄染低頭,用手摸了摸自己鼓起的肚子,搖搖頭:“他們剛才還踢我呢。”
裴錦年故作嚴厲的語氣:“等我晚上回去好好教訓他們。”
好不容易掛了電話,陶子立刻誇張的捏著鼻子:“哎呀,哪來的蜜罐子翻了,好甜呀……”
這篇征討新民報業集團的檄文,很快發展成全民的輿論話題,明星們也從微博上轉發,到接受采訪時公開聲援,“新民報業”很快被形容成業界毒瘤,不到半個月,就灰溜溜的宣布破產退出新聞界了。
至此,外人不過看了場熱鬧,而參與其中的內情人,卻都私下裏紛紛傳言著:新民報業落得如此慘淡下場,不過是因為當初手賤,發了一篇詆毀裴太太的新聞!
經過半個月的休養,薄染的胎象竟奇跡般的穩定下來。
與醫生多方交涉後,醫生終於同意她搬回家繼續養胎,隻不過再三叮囑,絕不可以再操勞,還要家庭醫生定時上門注射黃體酮。
出院當天,裴錦年沒用司機,親自開車來接他。
有幾天沒見,今天他站在病房門口,竟然沒用輪椅!
薄染吃驚的指著他:“你、你腿已經好了?”
他走過來幫她拿起收拾好的東西:“什麼話,我的腿本來就沒問題。”
是啊,他又不是瘸腿斷腿,隻是長時間不運動肌肉萎縮了。
半個月的時間足夠他恢複適應。
這其中,有他自己刻苦複建的效果,也得益於當初昏睡時,薄染一直堅持每天給他做肌肉按摩。
裴錦年雖然躺著,但也不是完全沒有知覺,那段日子裏薄染每天握著他的手與他說的話,在他床畔流下的眼淚,他依稀都有碎片般的記憶。
薄染坐在床沿換衣服,看著男人昂藏挺拔的站在自己麵前,還是忍不住的眼圈發熱。
已經記不清第一眼看到他醒來時,是什麼心情了。
但這種重獲新生的激動,每時每刻都提醒著她一定要把握住現在的每一刻。
薄染彎腰不便,裴錦年就彎下身替她穿鞋,然後要抱她。
薄染推了他一下:“你剛恢複,行不行?”
他眉心蹙起,若有深意的反問:“我什麼時候不行過?”
薄染臉頰飛紅,埋在他胸膛裏,他手裏提著薄染的行李,將她橫抱在臂彎中,經過走廊,不知迎來多少驚詫豔羨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