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玫手裏的鑰匙啪的掉落在地上。
裴錦年掐了煙,斜眼朝她瞥過來。
程玫一時間心頭轉過無數個念頭,欣喜的問:“你是來看歡歡的?”
裴錦年聳肩,驀的一笑,交疊著的長腿鬆開。
程玫臉上的笑容凝結。
因為不對,感覺不對。
他明明是笑著的,但目光裏跟有刀光似的,令程玫背上一陣冷汗,甚至起了雞皮疙瘩。
“聽說你去裴公館了?剛從那邊回來?”
程玫沒想到他消息這麼靈通,吞吞吐吐的解釋:“在……在路上碰到老夫人,她邀請我去坐坐,我就陪她聊了一會兒。”
裴錦年向後靠在椅背裏,好整以暇的看著程玫:“那你還挺有閑心,散步都散到半山去了。”
他的目光諷刺的落在程玫斷了的鞋跟和腫起的右腳上。
程玫的心口突突狂跳,雖然在輩份上,裴錦年是她的後輩,可她在裴錦年麵前說話還真不敢隨意。
氣氛實在是太壓抑,她撇開話題:“你進去看過歡歡了嗎?要不要……”
“不用。”裴錦年冷淡的打斷她,又點了根煙,細細的青色從他薄唇間溢出,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聽說你去裴氏找過薄染,還給她下跪。”
“你……”程玫驀的皺眉。
“今天你又去找我媽。如果我沒記錯,我們裴家跟你程家沒有半點關係。”
“……”
裴錦年的表情漸漸變得陰鶩,警告的眼神落在她臉上:“你女兒現在隻是斷條腿。如果你再去騷擾我的家人,恐怕以後沒人給你送終。”
程玫的瞳孔一縮:“你!”
“我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絕。”裴錦年望著臉色難看的程玫,充滿磁性的嗓音,就這麼低低的開口,“和我作對是什麼下場,你應該很清楚。我既然能把薄方城和顧博堯從那個位置上拉下來,你以為,我還對付不了你們母女倆?”
程玫腳跟不穩的往後跌了一步,她一直都知道,裴錦年這個人手段陰狠毒辣,城府極深。
“從來沒人敢動我的人。你倒是可以試試。”
輕描淡寫的留下這句話,裴錦年起身,單手插在褲袋裏,從失神的程玫身邊走過,指間的煙蒂掉落,被他的皮鞋鞋尖碾過,唯留一絲青煙。
程玫一動不動的僵在原地,覺得自己的命運,就好象那枚煙蒂,無能為力,隻能任人碾壓。
裴錦年走出醫院,正好薄染的電話過來。
“今天周五,念念從學校回來,媽讓你下班回家吃飯。”
裴錦年也沒問她為什麼突然回了別墅那邊,隻回了一個字:“好。”
裴公館好長時間沒那麼熱鬧,這段時間分分離離的,今天是第一次一家團聚。
李嬸一高興,做了一大桌菜,還特地告訴薄染,哪些是專門為孕婦準備的。
薄染笑說:“李嬸你不用費心了,你看我最近都胖了。”
“懷孕的時候胖點正常,何況你肚子裏有兩個呢。”
正說著,門外響起汽車聲,李嬸朝窗外看了眼,高興的說:“是先生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