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結局便是,妾室將他帶到了太後娘娘麵前,一五一十稟報後,太後隻冷冷看了他一眼道:“你不要癡心妄想那份念頭,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
身份?走出太後宮殿,年僅十歲的他抬頭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眼角滑落出一滴冰涼的液體。
從那天起,這個十歲的少年便完全變了,他不再說笑,也不再替世子背黑鍋,哪怕是他派人過來將他打的鼻青臉腫,他也寧死不屈。
妾室知道他心裏苦,可是那都是沒有辦法的事,不過好在,他對自己的女兒一直很好,不管他在外麵受到了多大的委屈,回來看見詹彩月都會照顧她,和她說話,而詹彩月,當時不過年僅六歲的小女孩,看到哥哥受委屈,也知道每次想方設法逗他開心。
秋去春來,轉眼間,詹牧容到了十五歲的生辰,而同樣,中殿裏的那位世子詹牧楓也到了十五歲。
像往常一樣,世子的生辰宮裏依舊是張燈結彩喧鬧非凡,而這個時候,依照慣例,宮裏的側妃妾室都要到中殿給世子賀喜。
詹牧容的養母是屬於妃子品階最低的妾,所以,她隻能帶著詹牧容及詹彩月在中殿的宮外進行道賀;
一如往常的,詹牧容在磕了一個頭後準備離去;但不料,他剛一轉身,卻看到身穿明黃龍袍的成帝站在那裏,霎時,他身子劇烈一晃,隨後兩道目光落在這個既是陌生但有非常熟悉的男人身上再也沒了反應。
“牧容,還不快給大君磕頭?”妾室見自己的兒子隻知道在那裏傻站著,於是趕緊拉了拉他。
但詹牧容卻在聽到這大君兩個字之後,唇角突然勾出一抹荒涼的笑意:“大君主上,草民還是第一次看到您呢。”
沒錯,他是大君,他便是草民,草民麼?其實也不對,應該是賤民才是,一個從出生到現在才見到自己父親的人,他不是賤民是什麼?
成帝聽到這話有些怔!而目光更是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張和世子一模一樣的臉,沒錯,相貌是一樣的,但惟獨,這個少年的眉眼間,除了冰冷,剩下的全部都是陌生。
“你跟朕來,朕有話跟你說。”
不知道為什麼?成帝轉身的那一刻,心底突然生出一種強烈的不安來,而這種不安,在他當著那個少年把那番話說出來之後,徹底變成了折磨他後半生的夢魘。
“我可以去南秦當這個質子,但是去之前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詹牧容說這話的時候,那平靜的臉色幾乎要讓成帝以為他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好,你說。”
“去南秦做質子的是琉球世子詹牧容,而不是詹牧楓,你昭告天下,同時出具文書給南秦,我自然會隨了你的意。”
“混賬東西!這世子是能隨便改的嗎?”成帝終於大怒;
但詹牧容卻隻是冷冷一笑,看了那坐在殿堂上方勃然大怒的男人一眼,轉身便朝門口走去:“既然你不想改,那實在抱歉,你還是讓真正的世子殿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