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沉靜……
靜得頤朵似乎聽見空氣裏有火花一閃,爆發出輕微的哢嚓聲。
“我……去外麵等……”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頤朵默默念著,明哲保身,走位上計,迅速逃離火線……
沒有人在意頤朵的離去,陸向北死死盯著沈康祺抱著童一念的那雙手臂,臉繃得鐵緊。懶
這樣的目光,童一念感覺到了,沈康祺也感覺到了。
童一念有些不自在,動了動,想下來,沈康祺卻將胳膊收得更緊,並且浮起一個諷刺而鄙夷的笑,“陸總還真是繁忙!”
陸向北鎮定自若,清冷的眼神迎向他,“謝謝沈少對我太太的照顧,我來接她回家的!”他伸出手,托住了童一念的身體,微微用力,卻沒能把童一念抱過來,沈康祺抱得太緊了。
他微微皺了皺眉,隨即展開笑顏,眉間微露居高臨下的諷刺,“怎麼?沈少還舍不得對我太太放手?”
放手?這兩個字似乎帶了雙關的意思。如果可以,他永遠也不願意放手,但是現在,她是陸太太……
沈康祺咬了咬牙,眼裏的憤懣毫不隱瞞,手臂卻不由自主稍稍鬆了。司令之子,從小暢通無阻,驕橫霸道,無人敢給他眼色,卻在陸向北麵前吃癟,不得不低頭,這口氣,還真難以下咽……
一個鐵了心要奪,一個不甘願放,空氣裏有種劍拔弩張的意味,童一念的聲音忽然響起,細小卻格外清晰,“陸向北,不必了,你還是去看看伍若水吧,她傷得比較重。康祺,我們回家。”蟲
陸向北的思維有短暫的滯緩,她連名帶姓叫他陸向北,卻叫他康祺;她把他推去看別人,卻對他說回家。回家?回誰的家?她又是誰的人?
就在這短暫的滯緩瞬間,沈康祺眸色飛揚,掩飾不住勝利的喜悅,抱著童一念越過他麵前。
他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她在別人懷裏離去,眼前浮現出高爾夫球場沈康祺給她係鞋帶的畫麵,以及她挽著沈夫人親親熱熱離開的畫麵,還有某個不知死活的人說的那句話:他們才像一家人……
臉色自是越來越陰鬱,深不可測的深瞳裏有一縷不易察覺的隱痛閃過。
“陸先生,我們要鎖門了。”小護士掩住嘴,忍不住打了個嗬欠,半夜看病人,本是醫院不允許的,但因為他是陸向北,給破了例。
話說今晚破的例已經很多了,之前那個帥哥不知什麼來路,也是看童一念的,被她擋住後,院長居然親自來電要她放行……
陸向北的臉上籠著一層青色,目光從沈康祺離去的方向收回,“嗯,今天送來重傷的那個病人在哪個病房?”
“姓伍的嗎?跟我來!”難得有機會一睹陸向北真顏,護士很樂意為他帶路。
陸向北跟著護士走了幾步,忍不住又回頭,走廊盡處,是病室的大門,是沈康祺抱著童一念離去的方向,此時,隻有風,和微光……
他想了想,拿手機出來打了個電話。
醫院停車場,很巧合的,沈康祺的車居然和陸向北的停在一起,陸向北那惹眼的邁巴赫,熟悉的車牌號,立刻落入了童一念的眼球。
隨著沈康祺抱著她走近,邁巴赫副駕室的車門突然開了,先出來一隻蹬著銀色高跟鞋穿黑色絲襪的腳,然後銀色裙擺落下來,最後,是女子窈窕的身形,濃妝的臉。
鶯鶯……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輛邁巴赫是上次陸向北生日老爺子送給他的生日禮物,車牌號碼還是陸向北的生日,如今車上坐著不是他女兒的女人,不知道老爺子看見會作何感想?還是覺得,這不過是男人本性?嗬,上梁不正下梁歪……
隻是,童一念沒想到陸向北竟然這麼明目張膽了,想必是從鶯鶯的溫柔鄉裏來的,還舍不得吧?居然把她給帶到醫院來,他存了什麼心?也許是沒想到她會這時候從醫院回家,所以不怕被她撞上吧?那麼,這也意味著陸向北隻是來醫院看看她,然後準備再返回送鶯鶯回家?她有點討厭自己yy的習慣和能力了。
童一念是不屑於跟這樣的女人打照麵的,可偏偏的,沈康祺的車就停在旁邊,而在一邊等著的頤朵,已經徹底傻掉了。
她第一次近距離見鶯鶯,五官倒是小巧精致,妝畫得很好,如果笑一笑的話,定有風情萬種的效果,吊帶的銀色緊身連衣裙,胸口溝壑可見,這副打扮倒真是很“職業”,而此時,這個女人正以一種高傲而鄙夷的眼光看著童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