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聲音有種無法言喻的意味,聽在耳裏,仿佛隔著一層薄薄的霧,陌生的疏離,這感覺,竟讓她的心,疼了一下,很輕微,卻那麼明顯……

“左胖……”她不喜歡這種感覺,想說點什麼緩和一下,卻不知道說什麼。懶

左辰遠也沒惱,更沒僵硬地板著臉,反而低頭對她微微一笑,“你有你自己的選擇,是我沒考慮到,學文科,很好啊!”

他的聲音出奇的溫柔,她抬起頭來,遇到他同樣溫柔的眼神,這眼神亦讓她覺得難受。

她不喜歡左胖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更不喜歡他用這樣語氣和她說話,就好像一個陌生人的客套和敷衍,她寧願他像平常一樣罵她,屈起指關節敲她的頭責備她,那樣她會舒服很多,那她就可以像往日一樣和他吵,和他鬧,甚至和他打,現在他這樣,讓她怎麼做?

聽第一次在左辰遠麵前不知如何自處,遲疑了一會兒,嘟噥出一句,“那我回去了。”

他也沒留她,隻輕輕地說,“嗯,去吧。”

她的眉頭皺了起來,這是什麼意思?平時他都會說“在我家吃飯吧?我媽燒了你愛吃的菜”……

她心裏也有了賭氣的意味,了不起啊,不留就不留,我還不稀罕!

手裏捏著試卷,轉身就衝了出去,將辰安的喊聲拋在了身後,跑過餐廳時,蕭莟正好端了菜從廚房出來,她差點撞翻了蕭莟手中的盤子,趕緊收住腳,匆匆說了聲,“蕭阿姨好。”便一頭奔了出去。蟲

蕭莟暗暗詫異,問一邊的辰安,“這是怎麼回事呢?”

辰安無聊地按著遙控器,指指房間,然後做了個鬼臉,眼裏閃爍著心照不宣的意味。

蕭莟明白這倆小家夥是鬧別扭了,也是一笑。如辰遠和彎彎這樣的關係,作為過來人,多多少少也是了解兒子心事的,也不是沒和孩子父親談過,但這種事情,最是難處理,處理得好則已,處理不好便將兩個孩子都毀了,所以,隻是暗暗觀察,並不敢輕舉妄動。

好在兩個孩子都很聽話,一直到現在都沒有發生過讓他們操心的事,左辰遠的學習更是從未受影響。

有時,當媽媽的她難免沉不住氣旁敲側擊一下,左辰遠要麼不吭聲,實在聽膩歪了,扔給她一句,“放心吧,媽,一個有責任心的男人知道該怎麼做!”

如此一說,她還能說什麼呢?

這個兒子,從來都比同齡的孩子成熟,或許她該選擇相信兒子。不過,說實話,如果兒子一直保持這樣的學習狀態,她倒是不反對他們這樣發展下去,畢竟,她是喜歡彎彎的,兩家又知根知底,無論家世還是兩個孩子本身,都是上好的一門親事,正如孩子爸爸笑著和她打哈哈時說的一樣,這樣有什麼不好?你上哪再去找彎彎這麼好的兒媳婦?

當時,她自是對丈夫的話不以為然,並以孩子太小就說這話不應當為由指責了他一通,不過,暗地裏,卻不得不承認這話說得對……

於是,隻要兒子的成績不下降,隻要他們有分寸,對這事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隻是,今天在餐桌上要宣布的事,兒子會接受?她心裏沒有底……

不多時,左家人便都回來了,讓左家老爺子坐在首座之後,齊齊圍坐餐桌,準備開飯。

蕭莟興奮地環視了一圈家人,給左思泉使了個眼色,左思泉嗬嗬一笑,“這個……先別吃飯,飯前我有個好消息要宣布。”

“什麼好消息?”左辰曦最是好奇,忍不住便問。

八十年代初期,有一段時間計劃生育政策有所放鬆,左思泉和蕭莟便在那時孕育了第二胎,沒想到這第二胎竟是一對龍鳳胎,女兒先出生幾分鍾,取名辰曦,弟弟後出生,身體卻比姐姐弱很多,是以取名辰安。

關鍵時刻,左思泉賣起了關子,其實是忌憚左老爺子,這個消息對老爺子來說絕不是好消息,於是又把這燙手山芋扔還給妻子,“還是你來宣布吧!”

蕭莟橫了他一眼,笑道,“我們要搬新家了!”

“搬新家?!為什麼?”做這個消息反應最大的卻是左辰遠,差點被杯中的水嗆到。

“媽媽單位新修了一批商品房,我們家也買了一套,昨天已經裝修好了,明天周末,正好我們全家去看看,順便啊,也去挑一挑家俱!”蕭莟回答兒子,眼睛情不自禁瞟向公公,想看看老爺子對此事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