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 駱少騰,我們分手吧(1 / 3)

夫妻那麼多年,餘呈義迎上妻子看過來的目光,便知道她在打什麼樣的主意。隻是他為了她,那麼多年都沒有回過老家,對原來的妻子、小西姐妹不聞不問。

此時聽到這話,心頭不由一陣惱怒,站起來道:“阮玲,你不要太過份。”

阮玲對上丈夫燃著火焰的眸子,眼中卻並無半分讓步,反而愈加咄咄逼人:“過份?駱家一直是叔叔的一塊心病,這你是知道的。你作為阮家的一份子,難道不該為阮家分憂?”

她這話聽上去處處是在為阮家著想,也無可挑剔。偏偏這就是在逼餘呈義,逼他親手斬斷兩人僅剩的那點父女親情,未免太過不盡人情。

其實也不怪她,人這一輩子不管是誰,心裏都會有過不去的一道坎。餘呈義就是她的坎,她這麼要強的一個人,所有事件隻要沾上餘呈義從前老婆、孩子的事,哪怕是提起,她也會心裏過不去。

餘呈義自然知道她在意什麼,也理解。因為當年他知道她家裏出事的時候,雖然不惜拋妻棄女地去找她,那時的縣城封閉,z城又遠,事情已經過去很久。

記憶中的溫室小花經過摧殘,已經完全蛻變。尤其他發現那段時間她不止承受著喪父之痛,還麵對著家裏、公司的爭鬥,承受那麼多的壓力生下他的孩子。原本那樣一個柔軟女人,他見到她時已經快完全認不出來,她愈是剛硬,他心裏對她的虧欠就愈濃,所以這些年來才幾乎是事事依著她。為此,他更是不曾回家看過原配一眼,深恐她心裏不痛快。

隻是此時,他猶覺得她是過份了,他堅持:“總之,我不會去。”畢竟餘小西也是他的女兒,所以不願意親自去做這個劊子手,那樣太殘忍。

阮玲這麼多年大風大浪過來,遇到任何事她的神色都能控製的很平淡。唯獨這件,最不喜歡那母女三人占有他的半分精力,更何況是袒護?不由質問:“她是你的女兒,難道小南不是你的女兒嗎?”

餘呈義最怕她這樣,頓時感到頭疼。明明駱少騰與餘小西有婚約在先,偏偏話到了阮玲嘴裏他就變成了厚此薄彼,簡直蠻不講理。

“爸,原來在你心裏,這麼多年隻有她才是你的女兒,我始終怎麼也比不上。”餘欣南跺著腳,一副要哭出來的委屈表情瞧著他,真是嫌這家裏還不夠亂。

餘呈義裏外不是人:“小南,爸爸這些年來最疼你的,你心裏應該十分清楚才對。”她就不要在這時火上澆油了行不行?

“不,我不清楚。”原本她就覺得餘呈義最喜歡的女兒就是餘小西,因為在她缺失了幾年的父愛裏,他都陪在餘小西的身邊,現在居然還要偏袒著她。

餘欣南很漂亮,幾乎繼承了他和阮玲所有的優點。她是他與阮玲產下的,真真正正愛情的結晶,偏偏她受了阮玲的影響。餘呈義無奈地搖頭,餘欣南眼裏蓄著淚便跑上了樓。

“小南——”餘呈義要追上去,手卻被阮玲扯住。

“餘呈義,你若是不去,就不要認我們母女了。”

她的神情冷然,偏偏眼圈是紅的,七分委屈三分脅迫的模樣,一向令餘呈義招架不住……

——分隔線——

現在的駱家很忙,尤其付清的病情日漸嚴重。餘小西最近都沒有接新的案子,隻將手頭上的事情處理好,然後忙前忙後地在醫院裏跑。

雖然她已經知道,付清是導致自己與駱少騰分別三年的原凶。她這樣也並非是不介意,隻因為她是駱少騰的親媽,且已經危在旦夕,她如果再介意隻會讓駱少騰更累。

他是她愛的人,這時候不應該再給他增加負擔。

這天餘小西上午送完糖糖便去了單位,打算上午處理下手上的資料,下午再去醫院一趟的。剛從茶水間裏出來,就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

“請問,餘小西在這裏上班嗎?”

她下意識地抬頭,便就這樣毫無預警地看到了他——餘冬。不,現在的名字叫餘呈義。他今天穿了一身煙灰色西裝站在那邊,已經五十多歲的年紀了,身體依舊挺拔修長。甚至除了臉上一些歲月留下的紋路,依舊風度翩翩。

這張臉她曾在幾個月前見過,那時她打輸了官司,卻因為思念糖糖重返市。這麼近距離看,他與記憶中也沒有太大的差別,甚至更顯貴氣。

餘小西看著餘呈義時,他自然也看到了她。

一身白色的襯衫配黑色窄裙的職業套裝,身形纖細,個子也很高,腳下踩著漆皮高跟鞋。五官秀氣,依稀可以看到小時候的影子。

這是父女間這麼多年來的第一次相見,他們就這樣互相瞧著,一時連話都忘了說。同事們都感覺到氣氛有點不太對,女孩不由拽了拽餘小西的衣服。

餘小西回神,眸子低垂下去,轉身,刻意將複雜的情緒掩住,然後走回辦公桌。

“小西。”餘呈義喊。

餘小西卻像沒聽到一樣,她不回答,隻低頭收著桌上攤開的文件。將它們一件件地合上,每個動作都做的極其緩慢,實則更像在壓抑自己的情緒。

直到將最後一個文件夾放進文件欄裏,她才拿了自己的手機和鑰匙,對同事說:“我出去一下。”說完便逕自往外走,擦過餘呈義的身邊時,他也連忙跟了上去。

深冬了,臨近春節,郊外遠遠望去也餘一片蕭瑟,就連隔壁孤兒院的孩子都沒有出來玩耍。唯有兩輛車子停在那裏,一輛是餘小西的,另一輛則是餘呈義開過來的。

她大衣都忘了穿,站在冷風裏轉頭看著他。

餘呈義其實很怕對上她的眼神,因為是虧欠的,所以不敢去探究裏麵的神色,卻又不得不硬著頭皮麵對。半晌才說:“我們找個地方喝點東西,聊一聊?”聲音幹巴巴,終歸是底氣不足。

餘小西就那樣定定地看了他半晌,眼神像是不認識他似的,又像是在確定他是不是真實的。就在他以為她不會回答時,她點了頭,然後打開自己的車門坐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