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反應韓青早料到了,沒跟她吵鬧,心平氣和地陳述:“林平川已經簽了離婚協議,他淨身出戶,唯一的條件就是讓我們離開。”
林鶯沉沒聽進去。
韓青拉了把椅子坐病床旁:“林平川的公司出了問題,容曆跟他談了條件,容家和林老爺子也都默許了。如果我們不走,你比我了解容曆,應該知道他還有哪些手段。”
送她們母女出國,不是林平川的意思,是容曆授意。
“媽,”林鶯沉攥著被單,把慘白的唇咬得通紅,“我不甘心。”
韓青沉默了很久。
“有什麼用呢?”她說,“走吧,趁還能體麵地走。”
林鶯沉離開那天,在大院的門口遇到了容曆,她拖著行李箱,從他身邊走過,他當沒有看見,目光沒有停留,腳步也沒停。
還是她回了頭:“就一會兒,聽我說完行嗎?”
他站在青鬆樹的陰影裏,沒抬頭,遠處桂花的花絮飄來,帶著淡淡的香。
她手裏握著行李箱的拉杆,手心出汗:“我要走了,以後應該不會再見麵了。”不知道他有沒有在聽,她自言自語似的,“也好,不用再惹你生厭。”
容曆還是一言不發,眼裏沒什麼情緒,全是灰暗的樹影。
母親在門口喊她,她沒有應,看著容曆:“昨晚上想了很多,這一世,還有上一世,我好像是欠了不少債,欠我父親兄長的,欠涼州三萬守軍的。”停頓了一下,“還有烏爾那佳鶯沉。”
她是做了不少算計人的事,也沾了很多血。
“可唯獨沒有欠你。”
她目光灼灼,盯著容曆,一字一字擲地有聲:“容曆,我沒欠過你什麼,相反,你欠了我一杯合巹酒。”
容曆抬眸,瞳孔這才有了她的倒影,夾雜在斑駁陸離的樹影裏。
她是林赫拉氏·華卿。
故人相見,他目光卻更薄涼了些。
林鶯沉放下箱子,往前走了兩步:“容曆,”每一個字,開口都很艱澀,她用最後的力氣與勇氣問,“如果我沒有生在丞相府,如果我不是林赫拉氏,你會不會不那麼討厭我?”
林赫拉氏專權,從一開始,她同容曆便站在了對立麵。
容曆終於開了口,話是那麼的冷漠,那麼的不動聽:“那你進不了曆親王府,我根本不用認得你。”
他啊,真是一點念想都不留給她,話專挑最狠的說。
“如果還有下一世,我希望,”她紅了眼,咬著牙,沒讓眼淚掉下來,聲音哽咽、顫抖,“我希望再也別遇到你了。”
說完,她毅然轉身。
身後有腳步聲,容曆一分一秒都沒停留,與她背道而馳。
她走到大院外,韓青還在喊她,已經不耐煩了,她聽不見,耳朵裏嗡嗡作響,蹲下,抱著膝蓋,痛哭流涕。
“容曆,你欠了我一杯酒,你欠了我……”
他欠了她一杯酒的,那杯有毒的合巹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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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錯了人,可恨之人也可憐。關於那杯酒,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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