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龍抬頭。三月三，拜軒轅。
009年月9日，這一是農曆三月初三。
豫省新鄭華莊，這裏幾年前還家家戶戶，保留著在這一祭祖拜軒轅的習俗。
可隨著越來越多的青壯年去城裏務工，村裏多是一些老人和孩，一些風俗習慣簡化，節日氛圍漸漸也都變淡了。
有的人家還較為莊重，擺點祭品，家裏晚飯豐盛一些，算是給軒轅黃帝他老人家過個生日。
大多數便較為簡單了，隻是家裏老人帶著孩子在屋內給黃帝上柱香便是了。
更甚至有的人家，幹脆沒有這個習慣了。
不過老黃家，倒是年年都祭拜軒轅，哪怕家裏隻剩下了老爺子一人，帶著一個孫子，也從沒含糊過。
打掃了一下香供，老爺子上了柱香，愁苦道：“求黃帝老爺，保佑我家墟兒，健健康康……咳咳咳……”
“爺爺！吃飯了。”一名少年端著菜盤子進屋，十分利索地把桌子收拾了一下。
老爺子咳嗽著坐下，發愁地看著孫子。
問道：“墟兒，你的情況，上午梁醫生怎麼？”
少年笑了笑，道：“梁醫生我情緒穩定，已經沒事了。”
老爺子點點頭，看著開朗的孫子，愁容漸消。
爺孫倆吃著午飯，老爺子拚命夾菜，寵溺又心疼地看著自己的孫子。
孩子命苦，從腦子就有問題。
而且他生眼睛的瞳孔就跟別人不一樣，瞳仁白斑過多，連成一圈白環，看起來像是大瞳仁套著瞳仁。
很長時間都不會話，打目光呆滯，然而有個算命的一直他好話，什麼目生重瞳，大器晚成，乃生聖人。
老爺子信了，便一直沒看醫生。
直到四歲了，還不會開口話時，家裏才急了，帶孩子去看醫生。
結果測試完他智商隻有五十……輕微弱智，屬於愚魯型智障。
不僅如此，眼睛也不是什麼目生重瞳，而是有先性白內障，視力很差，雙眼都隻有0，還帶散光。
從這麼多疾病纏身，可把老爺子心疼死了。
偏偏這兩種病，都治不好。
不過有智力障礙，並非就是傻子，尤其輕微弱智，隻是顯得注意力不集中，記憶力差，思維能力和語言能力差而已。
在墟兒五歲時，父母外出打工出了事故，燃氣車爆炸，夫妻倆雙雙殞命。
那一年，墟兒第一次叫了爸爸媽媽，可惜父母已經聽不到了。
雖然拿了很多補償金，但孩從沒了爹娘，隻有爺爺帶著，相當孤苦。
之後他的智力障礙有了明顯好轉，會話了，表達能力雖然很差，但別人什麼他也都聽得懂，隻是顯得比較愚鈍。
自從他會話以來，他總是自己能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感覺到一些非常複雜的事物。
可他又不清楚，跟見了鬼似的，再加上有重瞳。
久而久之，村裏都傳這子能見到髒東西，老爺子很忌諱這個，便每當孫子起時，就打他，並罵道：“哪有什麼東西！不要瞎！”
一來二去，墟兒便不再提了。
七歲之後，沒有上特殊學校，而是隨班就讀義務教育，雖然成績倒數，學什麼都比別人慢好幾拍，但已經能與人交流。
可到了初中，便不一樣了，學習緊湊許多，他完全跟不上學業。
老師嫌棄他，同學也都叫他傻蛋。
他也想用更多的時間去學習，彌補缺陷，可一旦長時間地用腦，他就會特別痛苦，頭疼欲裂，甚至會昏迷。
尤其是晚上，一旦仰望星空，就會頭疼，咬著嘴唇一聲不吭地發抖。
看到月亮，更是直接昏迷過去。
爺爺心疼他，再加上老師勸，最後讓他主動放棄了中考，帶回家幫閑，種地。
08年六月份放棄中考，到現在已經過去大半年，耕田收割打穀，這些粗活倒是做得很利索。
每日挑水燒鍋做飯，看起來都和常人一樣。
隻是閑暇時，坐在田埂上發呆，或者盯著別人話愣神，亦或是看電視，一看一整。
每當那時候，他才像別人眼中的黃家大傻子。
但日子一過著，老爺子心想，就這麼平平安安地過一輩子也好，隻是愁他這樣，恐怕是一輩子娶不到媳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