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就是西陵啊?不怎麼樣麼,感覺跟北郊沒什麼區別嘛。”季雲飛懶洋洋的仰麵躺在馬背上,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太陽,此時,他周圍方圓數十裏荒無人煙,黑馬不屑的打了個響鼻,蹄子一甩一甩的故意顛著背上的人。
“二黑啊,不是我說你跑的慢,你好歹是匹寶馬,你說說這都多少天了,你剛剛跑到西陵的邊境,還好意思鬧脾氣呢,你說你丟不丟馬。”
“呼呼。”這下黑馬徹底不幹了,兩個大鼻孔呼呼的出氣,四個蹄子穩穩的紮在地上,愣是死活不動窩了。
季雲飛也不見著急,隻慢悠悠的哼了個小曲,“現下陽光正好,合該午休,二黑你要現在懶得走了也挺好,晚上咱們趕個夜路,還省了一會兒可能遇到投宿地方的花銷,啊,不對,準確的來說是還省了你的草料費。”
黑馬似乎覺得很是煩躁,蹄子在地上跺的咚咚直響,然後突然邁開大步向前躥去。顛死你個沒心沒肺的玩意兒!!
“來日放歌需縱馬,啊~~~~天青青,啊~~~~~草綠綠~~~。”季雲飛的聲音被越跑越快的馬匹帶動,越來越小,但這絲毫不能影響到它的難聽。
“呸,這大中午的讓人沒個好心情。”樹影深處,翻出了一個紫衣女子,輕紗蒙麵,看著那個遠去的小點兒一臉的憤懣。偷偷從師門裏溜出來,荒郊野嶺找棵大樹納涼,偏生遇到一個這等混人,唱歌難聽的要死就算了,偏偏唱的那麼大聲。
越想女子越覺得氣悶,手中的鞭子猛地一甩,身旁的一棵大樹應聲而倒。
“本姑娘記住你了!招子放亮點兒,可別再犯在我身上。”冷哼一聲,女子甩鞭轉身,再度隱沒在了樹林之中。
……
“小姐,靖公子求見。”丫鬟一身碧色羅裙,烏發蟬鬢,此刻正眼睛也不眨的看著坐在亭中的少女。“見還是不見?”
晨曦抬頭,目光看向不遠處的花林,“不見。”
“可是……”丫鬟開口還想說些什麼,但是看著晨曦的臉色,終於喏聲退了下去。
那丫鬟離開了之後,這方小亭又變作了安靜無人打擾的狀況了。晨曦抬眼環顧了四周一遭,唇角扯出了一抹冷笑,手腕一翻,一把如同秋水一般泛著粼粼波光的長劍出現在了她的掌中,劍身鋒銳,卻並沒有劍鞘。
她縱身一躍,便進入了花林之中。
身姿輕盈的在花林之中翻轉跳躍了起來,卻是在舞劍,隨著她的動作,形成的氣流卷起了一道花瓣的長帶,最後慢慢彙集,將她整個人都包裹的有些朦朧了起來。
她就這麼一瞬不停的舞動著,直到很久之後,她方才收劍,花瓣驟然失去了依托,哄的四散著炸開,如同破繭而出的蝴蝶,一瞬間,臉龐上微微掛著些疲憊的她顯得美豔不可方物。
她長得不是特別好看,同其餘人家的女孩兒比起來,她唯一的優勢僅僅是白皙,她普通的相貌,來源於她的父親,結果那個人,就這麼拋棄了自己。
晨曦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外貌不過於人的皮相,她從不多做在意,但是每當看到自己的臉的時候,她總是會想起父親,然後恨意就慢慢在自己的心底生了根,發了芽,這麼多年,她幾乎每時每刻都想著出現在那個名為父親的男人的麵前,問他一句,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