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難過。
無盡的恐懼侵蝕著她的身心,無邊的血色包裹了整個世界,一具具扭曲著的屍體在她的眼前不斷的劃過。
晨曦的身子止不住的發抖。
季雲飛帶著她遠遠離開了那處院落,但是似乎沒有絲毫用處。
看著昏迷著的晨曦季雲飛有些無奈,四處環顧了一下,找了一棵較為粗壯的大樹,將晨曦背靠著樹幹放下,伸手翻了翻她的眼皮。
不知道什麼原因,晨曦眼皮下全部都是眼白,黑眼珠似乎完全翻到了上麵,季雲飛一怵,伸手拍了拍晨曦的臉龐,“希寒,希寒你醒醒。”
還是沒有作用。
季雲飛的眼睛又盯上了纏著晨曦手上纏繞著的那根樹枝,上麵那些細小的觸手深深地埋入了晨曦的身體之中。
略略一猶豫,季雲飛從腰間拔下了那把暗匕,捏在了手中,小心翼翼的去挑那些觸手。
然而刀刃剛剛挨上那些血紅的小觸手,還未曾動作,晨曦就痛苦的哼出了聲音,她原地痛苦的掙紮扭動著,似乎有一隻無形的手在與她纏鬥。
見狀,季雲飛連忙撤回了匕首,後退了幾步,以免誤傷到她。
晨曦不斷掙動著的身子猝然停頓了,似乎被定格在了這一瞬間一般。
季雲飛剛想湊過去,晨曦的雙眼驟然睜開,一雙墨漆成的眸子冷冰冰的盯上了季雲飛,不帶有絲毫的感情。
“不是吧……”季雲飛哀叫了一聲,閃身向後退去。
睜開眼後的晨曦從原地動作有些僵硬的緩緩站起了身子,原地轉了轉脖子,發出哢啦的響聲,兩道黑色的紋路漸漸的在她的眼下顯現出來。
“這是要搞死我麼。”季雲飛一口血就要吐出來,一個晚上怎麼這麼麻煩,幸好他受的傷能夠很快的複原,不然今晚也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扛住了。
那對兒完全漆黑沒有眼白的詭異瞳孔盯上了季雲飛的身影,晨曦的目光冰冷的過分,給季雲飛的感覺像極了被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給冷冷的盯上了。
她是怎麼莫名其妙的魔化的。
季雲飛一臉的鬱結,晨曦猛地向著他衝來,季雲飛萬般無奈的避讓著。
“希寒,你清醒一點,你之前看到的都是幻境。”季雲飛有些焦急的一遍遍說著這兩句話,躲避著季雲飛的攻擊。
但是晨曦攻擊著他的動作卻沒有絲毫的怠慢,一拳拳都是奔著他臉去的,也不知道這姑娘是不是之前心裏一直嫌棄他臉皮太厚來著。
現在的晨曦心中什麼都沒想,也沒法想,她已經將自己整個人都封閉了,她不想再繼續感受著那一幕幕悲慘的畫麵了。
這也給了梅雪可趁之機,晨曦漆黑的瞳孔之中漸漸彌漫上了一層桃花一般的淡粉色,她突然生動的勾動了唇角。
這麼一副男人的裝束,硬生生的叫梅雪弄出了幾分屬於女人的嫵媚,看的季雲飛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還好我早先做了兩手準備,不然真叫你們二人這到嘴兒的食物跑掉了,我真的是,哭都沒有地方哭去。”借著晨曦的身體,梅雪開口道出的話語卻是綿軟的女孩兒家的聲音。
殊不知這才是晨曦本來的聲音。
但是在現下這詭異的情況下,季雲飛也不能想的更多,隨著梅雪控製了晨曦的身體,她的攻擊越發的犀利了。
季雲飛的防守也陷入了困境。
首先他不能傷害希寒,之後,他完全不知道這樣的纏鬥到底什麼時候是個盡頭。
一夜過去,朝陽升起,明亮的金輝灑滿了大地,第一縷陽光照到晨曦的臉龐的時候,她的眼中開始出現了掙紮的顏色。
“該死的!”梅雪哀嚎了一聲,一直持續著進攻的手腳被迫停了下來,眼下和瞳孔中的墨黑色漸漸散去,眼淚順著她大睜著的雙眼中不斷地流出。
“曦兒,我的曦兒,你知道麼,你就是母親的希望,隻要有第一縷陽光,一切的悲哀都會過去的。”那是誰,曾經摸著她的臉,在她的耳畔低語。
她是晨曦,不是別的什麼誰,不是別人可以控製的誰!
隨著徹底的清醒過來,晨曦的身體緩緩的倒下,昏迷在了溫暖的陽光之中。
“唉,”季雲飛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這麼多麻煩事兒,自己當初是怎麼想的想跟這家夥一隊?這哪兒是福星,分明是一個掃帚星好麼。
認命的彎腰將人抱了起來。
晨曦真正清醒過來的時候是正午,醒來的時候自己並不是躺在冰冷的地麵上,而是季雲飛的外衫上,身旁放了一片巨大的芭蕉葉,上麵盛滿了嬌嫩的果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