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二人,去除掉那梅花妖可有勝算?”晨曦按了按自己劇痛的手背,看向了靠著樹不知道想著些什麼的季雲飛。
季雲飛回神兒一樣的啊了一聲,轉頭向著晨曦看過來,“沒什麼勝算吧,我們可以再在這兒等等,那麼多進山的人若是尋不到妖物,最後還是會出來的。”
“呦,”呆的久了,晨曦也學著季雲飛的語氣調戲了他兩句,“我一個人,可以單挑你們一群,你們誰,想要跟我搶盡可以試試。”她轉了轉眼珠子,眼底寫滿了狡黠。
季雲飛這個厚臉皮聽見了自己曾經放下的豪言反而哈哈大笑了起來,“那些人確實不敢與我爭搶了啊。”他不知道從哪兒又摸出來了之前那把扇子,展開來搖啊搖的。
“嘖嘖,沒想到季兄也是需要遮羞的。”
短短一天一夜,自己怎麼這麼能說了,她接連著又調戲了一句,季雲飛還沒做什麼反應,她自己先被嚇了一跳。
連她自己都沒發現,短短的時間裏,她對季雲飛建立起來的信任程度都足以比肩她的親人了。
“遮羞倒是不必,就是都這麼久了,還是沒見一個人回來,難免心底有些煩躁,昨日那梅花妖可是說了,還差兩條人命,她就可以真正的化形了。”季雲飛玩味的表情上多少沾染了些凝重,“她要是足夠狠心,殺了林君平,再逮著了個倒黴的修士,我們的勝算就更小了。”
“那我們可以在她的旁邊看著。”晨曦昨日沒聽到梅雪之後的話,此刻聽見了便開口出了主意,雖然在梅雪的身旁暴露的可能會更大一些,但隻要離開一定的範圍,她也是無計可施的。
那些梅花的旁枝發展的很快,可是於她這棵主樹的發展沒有絲毫的意義,梅雪難免有些煩躁,大白天的從樹上冒出了身形。
太陽似乎對於她有很強的傷害,一照射到她身上便噗嗤的一聲冒起了一道青煙,她慘叫了一聲,不耐煩的退回花樹的下麵,喊著林君平的名字。
不多時,林君平便拿了一把油紙傘出了草屋,走到了花樹下,撐開了紙傘,將人接回了屋子。
他神色有些無奈,但是聽話的過分,梅雪吩咐他做什麼他就去做什麼,等梅雪終於無話了的時候,他才坐到了梅雪的對麵。
“雪兒。”林君平喏喏的開口。
“別這麼叫我!”梅雪有些不耐煩的回了一句,四處在屋子裏翻找了起來,半晌發現他確實沒有藏了什麼小動物,有些憤怒的冷哼了一聲,“你去折斷我的一枝梅花枝,幫我去山裏引隻魔化的野獸來。”
“雪兒,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繼續下去了…….”林君平看著梅雪的臉龐,滿眼的痛苦之色。
他並不是被梅雪控製的,而是他真的愛他,但是有多愛,心就有多痛。
第一次在夢中相會,欣喜歡愉,宛如美夢成真,他侍奉梅花,已有數年的時光了,君子如竹,美人如梅,梅雪溫柔美好,像極了陽春三月的光。
所以他沉浸在這個虛幻的夢中無法自拔。
直到梅雪在他的梅花園裏傷害了第一隻鳥雀,那時候他走出屋,看到那隻鳥雀翅膀上流著血,在梅花樹的下麵掙紮扭動著身體,連忙將鳥雀救起。
夜晚入夢的時候,跟梅雪講述這件事情的時候,他還疑惑為什麼梅雪的興致不高的樣子。
後來隨著梅雪的身影越發的凝實,他院中的動物屍體越發的多了起來。
怎麼能不讓他生疑。
梅雪夜晚在夢中哀求他,她想要看看祁連山脈的風光,她沒有腿,無法看看這天地的樣子,於是林君平一次次的拿起梅雪給他的梅花枝,深入山脈,種在四處。
說來也奇怪,自從他開始種樹枝之後,院子裏動物的屍體陡然減少了,他幾乎以為梅雪回心轉意了,他一直不忍心,當著梅雪的麵拆穿這一切。
他見過她最美好的樣子。
土地上生出的新芽,一點點的冒出青蔥的綠意,在他的身邊一點點長高,隨著他一起長大,第一朵梅花的綻放,相隔了數個春夏秋冬,從第一抹綠出現的時候就愛上了,妻子的錯誤,他願意替她承擔分擔,即使知道自己是錯的。
反正,人類也是要吃動物的……
白天的時候,梅雪一直是睡著的,於是林君平偶爾幸運能從梅花樹自主的攻擊下救下一些小動物,但是同被害死的那些小動物相比,終歸是滄海一粟。
他沒辦法贖罪,他的心既矛盾又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