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微涼,季雲飛搖著扇子走在前麵,晨曦跟在他的身後。
他們來的時候是最晚的,一路沒有碰到什麼人,離開的時候卻是最早的,同樣隻有他們二人。
來時的路再走上一遭,心境卻完全不同了。
他們到這裏時是三人一馬,離開的時候,卻僅僅剩下了他們兩人。
“想來,你我二人之中,果然有一個算得福星。”季雲飛失笑,“來的最晚,卻隻有我們二人找到了此行的真正目標。”
“也未嚐是一件好事。”晨曦目光中透露出了淡淡的哀傷。看的季雲飛微微皺眉。
“你的馬兒若是泉下有知,怕也會欣慰的,從此祁連山脈再無梅花妖,再也不會有因為其而死亡的生物了。”他笑著拍了拍晨曦的肩膀。
晨曦偏頭看著身旁洋溢著笑容的臉龐,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說出聲音來。
風漸起,卷起二人的衣角發梢,此情此景,意外的合拍。似乎天下之大,這二人重疊的身影皆可去得。
季雲飛走在晨曦的身邊,沒來由的感到一種安心的感覺,他沒有騙希寒,他沒有兩年之前的所有記憶,天下之大,孑然一人,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希寒的身邊總會帶給他一種奇特的感覺,似乎二人之間,早有一種牽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情不同,去的時候走了一上午,感覺時間流逝的很慢,回來的時候,明明是同樣的距離,甚至需要走的路更遠,但是卻讓人感覺時間過的很快。
晨曦駕輕就熟的領了從偏門能進去的路,季雲飛跟在她身後。
“希寒,希寒,”他念叨了兩遍晨曦的化名,“你果然是寒家的人,莫不是真名叫做寒希。”
“起名怎能兒戲。”晨曦瞥了他一眼。
季雲飛合上雙手,“那恐怕你就是總與那日與你同在房中的小丫鬟私會了。”
晨曦默然無語。
這人怎麼總是能把話題繞到奇奇怪怪的事情上。他將人領回偏院的後廂房房屋住處,便告辭說要休息了。
奈何季雲飛非要纏著他看看她的小情人兒會什麼時候出現。
哪兒來的什麼小情人,這個不要臉的貨硬生生的擠進了她選的房間,這出門在外條件不允許的也就罷了,怎麼回了自己的地盤兒還要跟人在一個屋子裏休息。
季雲飛反手將門一插,指了晨曦的鼻子,“你,不許出聲。”
晨曦默默的翻了個白眼兒,她是真的乏了,此刻天已經微微擦黑,因為困倦她連晚飯都不想吃了,洗漱也都放到了一邊,想要早早睡覺,哪兒成想這兒非來一個找事兒的。
“我就是好奇你的身份,要不然,你直接承認了自己是寒家的人好吧。”季雲飛眨眨眼睛,帶著一臉的笑意看向晨曦。
晨曦無奈,“好好好,我是寒家的人,我也叫寒希。”話語裏的敷衍是個人就能聽個分明。
季雲飛一臉的早該如此,“既然這樣,寒兄,今晚我就睡在你這屋了,正所謂近水樓台,寒兄能不能給我加點兒印象分。”
“你!”晨曦有些羞惱的指著季雲飛半晌說不出話來。
“你再不出屋,還想要什麼印象分。”她憋了半天,最後隻憋出了這麼一句話。
季雲飛有些不明所以,眨了眨眼,坐在床邊扭頭看向晨曦,“這房子也夠大,睡我們二人也綽綽有餘了,莫不是晚上真的會有小丫頭來與你私會?”
晨曦冷漠慣了。
季雲飛孤獨慣了,可是這個孤獨慣了的人沒事兒都能與不會說的的物什說上個半天的話,看見晨曦這樣別扭的人,總忍不住想要多嘴逗弄幾句。
晨曦本來是想直接另外找個屋子的,結果季雲飛的這句話算是斬斷了她的後路,她現在假裝的可是一個男人,萬一要是直接這麼離去了,這貨真的覺得她晚上會與人幽會,再暗地裏來個登窗拜訪……晨曦十分相信這個人會做出這樣的事的。
晨曦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季兄若是當真想要住在這裏,住便是了,何必找上那麼多借口。”
結果他這邊剛剛鬆口,季雲飛一躍便跳下了床鋪穩穩的站在了地上,“路途勞頓,我就不繼續留在你這裏招人煩了,明日見。”他背身衝著晨曦擺了擺手,身影很快的消失在了晨曦的視線之中。
晨曦將門關好,合衣躺到了床上。
托了季雲飛的福,一番鬧騰,讓她因為回到家思及白雪的傷感散去了不少,一夜無夢。
清晨的太陽霞光穿透青嫩草葉上晶瑩的露珠,清脆的鳥鳴聲喚醒了熟睡中的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