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辰其實也並不覺得,自己還有十年的好運。
十年前,他雖然跳下了懸崖,但並沒有身中劇毒,所以靠著極好的輕功,也還是勉強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但這一次,他並沒有把握。
相比他深入南疆時,那一顆潛藏著的求死之心,現在的慕容辰,根本就不想就這麼死去。
在得知穆大夫真實身份後,他如何還能就這麼死了,他想要對方付出代價,為著欺騙他,讓他逼著她受了這麼多的苦。
慕容辰在意識消失的最後一刻,都是掙紮著的,但他知道,十年前,老天爺為他送來了“阿寧”,十年後,不見得還會再給他機會。
但慕容辰沒想到,他居然活了下了,而且一睜開眼,就是和十年前幾乎一樣的情景。
簡陋的山洞,燃燒的小火堆,旁邊立著用幹柴打成的簡單架子,上麵掛著已經被洗過的帶血外套和外褲,然後一個淡紫色的身影,就坐在不遠處的火堆旁。
她安靜的坐在那裏,纖弱的身子在火光的映照下,顯地無比動人,一隻手擱在微微彎曲的膝蓋上,直著腦袋,一隻手拿著長木杆,撥弄著眼前火堆裏,正在烤著的三個紅番薯。
見慕容辰睜開眼在看她,便微微的回過頭,道了一句:“你醒啦。”
慕容辰聽到這聲音,就怔然了,更尤其,對方臉上,還帶著一塊紫色的麵紗,和記憶中少女阿寧的樣子,完全一模一樣。
“阿,阿寧……”
慕容辰情不自禁的喊出這個名字,頓時換來少女的一愣,“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你的名字?”慕容辰當然沒放過少女眼中的詫異,和反應,驚愕道:“你也叫阿寧?”
“什麼叫也?”紫衣姑娘傲然的白了慕容辰一眼,“我一直都叫阿寧,說得我好像是跟風也叫這個名字似的。”
“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慕容辰的道歉,在他當上攝政王後,就基本上很難再給任何人說出,可不知道為什麼,麵對這個酷似記憶中“阿寧”的少女,他卻是毫不猶豫就說了出來。
他甚至忍不住問了一句:“阿寧姑娘,是這裏的人嗎?”
紫衣姑娘杏目圓瞪:“怎麼,才剛得救,就開始扒救命恩人的情況,好利用得更徹底嗎?”
慕容辰有些噎住,不知道為什麼,雖然他感覺這個紫衣姑娘對他沒有殺意,卻也不覺得對方態度良好,那冷冷的態度,就好像他在不知不覺中做錯了什麼,得罪到了她。
“在下不是那個意思。”慕容辰分辨道:“在下隻是……隻是好奇姑娘一個女兒家,為什麼會出現在這深穀大山裏。”
慕容辰的懷疑並沒有錯,尤其這女子,還穿著一身中原人的打扮,實在不像是本地的苗疆女子。
紫衣姑娘冷哼一聲:“本姑娘來此修行的不可以嗎。”
慕容辰微微凝神,紫衣姑娘這態度,若換做旁人,怕早就閉嘴不願再招惹了,可慕容辰卻莫名的激動,忍不住說話,去“招惹”那個自稱阿寧的紫衣姑娘。
因為她真的和記憶中的“阿寧”太像了,神色像,眼神像,連說譏諷話時微微輕哼時的語態都一模一樣。
他甚至忍不住道:“姑娘,你在十年前,是否路過了沈家村外的楠竹山,在那裏救過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