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形容那種心悸的感覺,她努力了多年都沒有克服的困難,上官瑞卻在短短的幾十分鍾內,替她做到了。
由於她不再懼怕乘電梯,上官瑞顯得特別高興,仿佛完成了一項巨大的工程,臉上洋溢著滿滿的成就感,他拉著司徒蘭心的手,走過一個個精致的專櫃。
這件怎麼樣?”
司徒蘭心點頭:“可以。”
這件呢?”
可以。”
這件好像也不錯,顏色挺適合你。”
嗯,可以。”
上官瑞聽著她死板板的回答,不悅的皺眉:“除了可以你就不會說點別的了嗎?”
她黯然的低下頭:“確實可以。”
可以是可以,最起碼要發表一下你的觀點吧?”
我沒有觀點,你喜歡就好。”
我喜歡那也是穿在你身上,也要你自己喜歡才行,咱倆觀點向來不合,我怎麼知道我喜歡的你會不會喜歡。”
會喜歡的。”
上官瑞覺察出了她的異樣:“你沒事吧?要是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吧。”
沒事。”
嘴上說沒事,但臉上卻是說不出的疲憊,不是因為乘電梯的緣故,而是在那個過程中,她的心已經不受控製,淪陷到了一個不該淪陷的地方。
把這些全給我包起來。”
上官瑞把挑的幾套中意的服裝遞給服務員,然後轉頭問司徒蘭心:“還需要別的嗎?”
不需要了,可以了。”
好,那我們回去。”
出了摩登新人類,回到金碧酒店,張齊墨等人正坐在一樓大廳內喝茶,見他們回來,連忙招手:“瑞少,這邊。”
我先回房間休息了。”
司徒蘭心扯住上官瑞的衣袖,不想跟過去。
上官瑞怔了怔,點頭:“吃午飯的時候我喊你。”
不用喊我,我想多睡一會。”
行,那去吧。”
司徒蘭心轉身離去,走了幾步,上官瑞突然喊住她,她回轉頭,疑惑的問:“怎麼了?”
今天很勇敢。”
他舉起一隻手緊握成拳,司徒蘭心的心於是又一次淪陷了。
謝謝。”
從來沒有如此真誠的跟一個人道謝,更何況這個人,還曾經傷害過她。
司徒蘭心回到酒店的房間,很快便沉沉的睡去,在夢裏,媽媽突然出現了,媽媽生氣的質問她:“蘭心,你對男人動心了嗎?”
她知道她的回答會令媽媽傷心,可還是坦白的承認了:“有一點。”
果然,媽媽很生氣:“你太令我失望了,竟然把我告誡你的話都忘的幹幹淨淨,你忘了媽媽是怎麼死的了嗎?你忘了曾經對我怎麼保證的了嗎?”
媽媽,我沒忘,可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跟爸爸一樣。”
天下烏鴉一般黑,如果你不相信媽媽的話,那你就好自為之吧!”
母親的身影漸漸消失,她拚命的想伸手抓住,可卻怎麼也抓不住,母親臨別時那失望的眼神狠狠的刺痛了她的心,她哭著呼喚:“媽,媽”
夢醒了,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靜,司徒蘭心呆坐在床頭,抹去了眼角淡淡的淚痕。
十二歲那一年,媽媽躺在病床上,拉著她的手絕望的說:“蘭心,記住媽媽的話,愛情就像是一顆毒瘤,一定要在它還不能傷害你之前,連根將它剔除。否則她就會變成一根毒刺,紮在你的肉裏,無論何時何地,它想讓你疼你就得疼。”
床頭邊的手機鈴聲驟然響起,打破了她的思緒,她木然地按下接聽:“喂?”
親愛的在哪呢?”
打電話的是林愛,林愛心情好的時候就會喊她親愛的。
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啦?真夠薄情啊,也不想想你被上官瑞趕出來的時候是誰收留了你。”
我什麼時候被他趕出來了?”
司徒蘭心有些無語。
好了,不跟你瞎扯八扯了,言歸正傳,這周五有空嗎?”
幹嗎?”
學校想組織一個夏令營,邀請部分老師參加。”
又是江佑南的主意吧?”司徒蘭心幾乎不用想都知道。
林愛吞吞吐吐道:“是,也不是”
到底是還是不是?”
有什麼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如果是江佑南的主意,那我就拒絕。”
為什麼。”林愛有些不理解。
因為我有喜歡的人了,我不想讓他再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
什麼?你有喜歡的人了?”林愛尖叫:“可不要告訴我,是那個大變態上官瑞啊!!”
是他怎麼了?我不能喜歡他嗎?”
當然不能!放著江佑南這麼一個溫文儒雅的男人你不愛,你要去愛一個大變態,司徒蘭心,你也變態了嗎?!”
你才變態了。”
司徒蘭心沒好氣的衝她一句,意興闌珊的說:“就這樣,我掛了。”
等一下,別掛,我話還沒說完呢”
司徒蘭心才不管她說沒說完,兀自把電話給掛了,現在心裏已經夠亂,可不能再讓她添亂了。
這邊才掛電話,那邊房門又被敲響,她走過去開門,門外站著的是上官瑞,經過剛才那一場夢,這會見到他,無論是心情還是眼神,都有些複雜了。
休息好了嗎?好了我們就出發吧。”
回家嗎?”
恩。”
好,我收拾一下。”
司徒蘭心換了身衣服,跟著上官瑞出了酒店,坐進車裏,她給李甲富發了條短信:“甲富叔,我的身份證被夢龍拿去了,麻煩你下次來市辦事的時候幫我帶過來。”
好。”
李甲富簡單的回一條。
餓了吧,這裏有吃的。”
上官瑞手往後座一伸,一大包吃的就擺在司徒蘭心麵前,她怔了怔,拿出一包酸奶插了根吸管含到嘴裏,喝了幾口,佯裝隨意的問:“你突然對我這麼好,不會是愛上我了吧?”
上官瑞噗嗤一笑,視線睨向她:“你認為可能嗎?”
我認為不可能。”
那為什麼還這樣問?”
司徒蘭心垂下眼瞼:“想不出其它理由,被你欺負慣了,突然對我這樣好,就覺得肯定有原因。”
上次不是跟你說了會善待你?這段時間我好像沒欺負你吧?”
昨晚在泳池裏差點沒被你整死。”
上官瑞咧嘴又是一笑:“那是逗你玩,我要真想整死你,你都不知死多少回了。”
這句話,司徒蘭心完全相信。
對了,你為什麼會患幽閉症?”
司徒蘭心睫毛輕顫了一下:“你也會對我的事好奇嗎?不像是你會做的事。”
那幫你克服乘電梯的恐懼,像是我會做的事嗎?”上官瑞反問。
她搖頭:“也不像。”
那不就行了,說明你並不了解我,沒有什麼像不像我會做的事,隻有我想不想做的事。”
我確實不了解你,就像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時而對我好,時而對我壞。”
司徒蘭心聳聳肩,拿了一塊蛋撻送到嘴邊咬了一口。
嗯,蠻香的,以前我都不吃這些東西。”
為什麼?”
不喜歡崇洋媚外。”
上官瑞沒好氣的揚了揚唇角:“剛才的問題還沒回答我呢。”
什麼問題?”
司徒蘭心裝傻。
你為什麼會患有幽閉症?”
天生的。”
怎麼可能?哪有人天生下來患這種怪異的病。”
不然你以為是因為什麼?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有原因,你是受了情傷打擊所致,而我到現在都還沒談過戀愛。”
說到上官瑞的痛楚,他便不再說話了,狹小的空間內,一時間寂靜無聲。
快要到收費站時,上官瑞把皮夾扔給她:“拿錢出來。”
司徒蘭心抽了二張百元大鈔,合上皮夾時,瞥見了上官瑞的身份證,“咦,這照片什麼時候拍的,怎麼這麼清秀?”
你的意思,我現在很蒼老是嗎?”
那倒不是,現在是成熟,照片看起來就像我帶的那些中學生一樣。”
她又仔細端詳了一會,突然又問:“咦,你生日快到了呢?”
本是很平常的一句話,上官瑞的臉色卻沉了下來:“看夠了沒有,看夠了就給我放好。”
司徒蘭心撇撇嘴,把錢包合上,繼續問他:“生日想要什麼禮物?我買給你吧。”
不用,我不過生日。”
這家夥又抽什麼風了,她拿熱臉他卻拿冷屁股對她,好像這會她也沒說什麼他不愛聽的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