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一股寒意從脊梁骨直竄天靈蓋,拓跋鬱律臉色蒼白的跌坐在毛毯之上。
上萬騎兵,連高闕塞還沒碰到,便被打得大敗虧輸,損失近半。
現如今,敵騎與塞內敵軍彙合,實力更盛,想要奪塞更是難上加難。
“拓跋普茹,如今我軍糧草還能維持多久?”拓跋鬱律抬眼望向左側一名將領,沉聲問道。
“啟稟將軍,此次南下,我軍並未攜帶太多補給,預計隻能維持十來天而已。”拓跋普茹同樣臉色難看,焦慮不已。
“十天?”拓跋鬱律目光一沉,氣息頓時變得急促起來,“若是派遣快騎通過雞鳴塞,前去求援,需要幾時,方能來援?”
“這?”拓跋普茹略微思索,隨後無比艱難的答道,“從雞鳴塞越過陰山,其中蜿蜒曲折,道路難行,至少有近兩百裏路程,馬快的話也需五六日方能通過。“
“而前往代地,三百裏路亦要三四日。至於援兵集結馳援所需時日,最快也要八九日,方能趕到高闕塞。如此一來,沒有半個多月,隻怕等不來援兵啊。”
帳中諸將聞言,不由臉色大變,一片嘩然。如今事不可為,眾人已無戰心,紛紛請求撤兵。
拓跋鬱律目光陰沉的望著眾人,心中悲憤不已,撤兵?他倒是想,可從哪撤?
除了高闕道,其餘山道根本容不下大軍穿行,更不用說,後麵還有敵軍虎視眈眈,豈能讓他輕易撤離?不留下大半兵馬斷後,根本走不了。
可這數萬大軍,是他得以手握權柄的憑仗,一旦損失過大,以後他還如何在部族中立足?
“不能退!”拓跋鬱律霍然站起,力排眾議,沉聲喝道:“我們還有機會,不就是二十日嗎?我們等得起,隻要援兵抵達,我們便可內外夾擊高闕塞。隻要奪回高闕塞,攻守之勢將再次逆轉,這河南之地,依然是我們的。”
“可我們補給隻剩十來日,無論如何也等不到援兵啊?”一名將領當即站起來反駁道。
“沒有糧草,那就殺馬,挖草根,飲雪水。”拓跋鬱律目光陰冷的望著此人,厲聲說道,“無論如何,哪怕是吃死屍,也得給我撐到援軍抵達之時。”
“末將等遵命!”眾將臉色微變,但見拓跋鬱律決心已下,哪裏還敢再勸,當即紛紛領命。
征北軍斥候,很快便偵查到拓跋軍的異動,連忙向李戩稟報此事。
一旁的賀蘭宣連忙站起,焦急道:”主上,末將請命,前往阻攔。“
李戩淡笑著擺擺手,笑道:“不用,讓他們走。”
“可是,一旦敵軍援兵抵達,我們這邊的大好局勢,豈不是。。。”
“你放心吧,這一次北上,我軍可不僅僅是占據陰山南麓這片土地。”李戩臉色漸漸嚴肅起來,目光銳利的盯著東北方向,冷笑道,“若是隻殲滅這支拓跋軍,還不足以讓拓跋部放棄此地。一旦我們雙方交惡,互相攻戰,最後得到便宜的隻能是匈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