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看著一身火紅,宛若驕陽般耀眼,仿佛擁有無盡生命力的葉子萌,再比較自己。就算她身份再尊貴,家世再顯赫又如何?以身俱來的榮華富貴,伴隨著的是病怏怏的身體。怎麼看,她都隻是一隻被養在籠子裏奄奄一息的金絲雀,再努力也隻是在做著徒勞無功的垂死掙紮而已。如果可以,她寧願什麼都不要,隻要給她健康,讓她可以自由自在的翱翔。
濃密卷翹的眼睫慢慢的低垂下,她極力的遮掩著自己眼底的失落和絕望。即使當絕兒帶著他母親來找她,告訴她,他們會想辦法為她治愈病體,早已經被一次次絕望打擊的她,其實早已經不抱任何希望。對於這世間所有的一切美好,她早有認知,那是永永遠遠也不可能屬於她的。所以她學會,不要去奢望,以為這樣就不會絕望。然而,看著耀眼的葉子萌,她第一次感覺,真的不要有奢望就不會絕望嗎?那麼,她現在還感覺到絕望,是不是她還抱著奢望?
沉寂在自己的無盡哀傷之中,直到一顆小小的腦袋擠到她的身邊。
“小姐姐,你在看我媽咪還是在看聞人叔叔?”
盛千絕稚嫩的問話在軒轅珊耳邊響起,被發現自己偷窺的軒轅珊不自在的泛起一抹窘態,尷尬的朝小家夥柔柔一笑,否決道:“沒有!姐姐隻是在欣賞外麵的風景而已!”
撇撇嘴,盛千絕嘴上雖然沒有說什麼,然而他很清楚,小姐姐的目光分明就是朝媽咪他們投去的,根本不是如她所說的,所謂的欣賞風景。
嘟著小嘴,他一隻小手抓著小萌萌,揉捏著它頸邊的毛發,一邊給它馬殺雞,讓它舒服得卷成一團,眯著眼,一副萬分享受的模樣。一邊頻頻朝軒轅珊投去猶豫的目光,欲言又止著。
一旁,軒轅珊將他的表情看在眼裏,忍不住露出一抹輕笑。
“絕兒是有什麼話想要問姐姐嗎?”
原本猶豫著要不要開口的盛千絕聞言,迫不及待的點頭,然後一臉不好意思的挪動著小嘴道:“雖然聞人夙叔叔很帥,可是絕兒長大之後一定會比聞人叔叔帥,也一定會對小姐姐很好,所以、所以小姐姐可不可以不要喜歡聞人叔叔,喜歡絕兒,等絕兒長大,絕兒娶你。”
稚嫩的童言童語,配上害羞又認真的可愛小臉,軒轅珊有些哭笑不得,說這孩子的心智與別的同齡孩子不同吧,他又還是有著屬於他這個年紀的天真浪漫,說出的話,總是不自覺的讓她覺得暖心。
伸手,她親昵的摸摸他的小臉蛋,但笑不語著。
然而她不說話,沒有得到想要的承諾的盛千絕可就著急了。
“小姐姐……”
隻是,還沒讓他有機會再進一步追討承諾,就被突然停下的馬車給打斷,不得不暫時閉上小嘴巴。
而馬車居然突然停下,軒轅珊也覺得奇怪。於是,她優雅的抬起似水的雙眸,轉向一旁的春花姨,溫柔道:“春花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