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笙的爹爹是六年前來到蕉葉村的,他來的時候手裏抱著個女嬰,還有帶著幾本厚厚的書籍,其中就有一本藥典。
雲笙自小聰慧,自學了不少藥典上的草藥和醫療小知識,村長也是見怪不怪,也就沒有再追問。
村長鬧起了肚子,也不好再多做逗留,離開前時,他還叮囑了一句:“蕉葉法廟來了新的魔法師,他想招收個幫手的采藥童子,不用懂魔法,隻要會基本的藥草采集和分類就可以了,一個月能有二十個銅幣呢。我看你挺合適的,你回家問問,若是你父親同意,我就推薦你過去。”
說罷,村長隻覺得腹中又咕咕叫了起來,忙運起了風力,步伐如風,消失在了山坡上。
村長走後不久,雲笙轉過了身去,衝著那棵古榕樹說道:“看夠了吧,出來。”
古榕樹上,一道人影翩然落下。
雲笙的耳目聰敏,異於常人,她早就聽到了榕樹下那陣似有若無的呼吸聲。
見了來人,雲笙微微一怔。
黑衣如夜,高挺的鼻梁猶如刀刻斧鑿,深邃的眼眉,隻是站著,就有種讓陽光黯然失色之感。
雖是年紀還小,可那一身風華氣度,卻已初見端倪。
他是誰?
雲笙可以肯定,他不是蕉葉村的人。
危險,此人很危險。
雲笙警覺,本已藏入衣袖的骨針再次探出。
雲笙的動作很輕微,可出手時,衣袖免不得發出一陣空氣摩擦的聲音,陌生少年的耳朵微微一動。
雲笙敏銳地發現了他的異樣來。
少年的相貌和身形近乎完美,五官精致卻不會讓人生出陰柔之感,身形頎長卻不失陽剛之氣。
他的五官之中,那雙勾魂目最是惹人注意,目若丹凰,可不知為何,他的雙目上卻蒙著一層水霧,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的顏色。
前世作為一名醫生的雲笙,立刻可以肯定,他,是個瞎子。
見對方是個瞎子,雲笙鬆了口氣,手中的骨針就要收起。
哪知道眼前一花,手腕已經被人牢牢抓住。
少年和孩童,男女之間的體力差異,讓雲笙一個不提防被抱了個滿懷。
一股好聞的榕樹葉香,伴隨逼人的體熱襲來,雲笙的四肢被巧妙的製住了。
“收起你的爪子來,小野貓,兵器對我不管用。我的眼是瞎的,可是我的心是明的,”少年的聲音很好聽,落在耳裏,如同鴻羽般輕柔。
他反手握住了雲笙的手,下巴抵住了雲笙的腦袋。
感覺下巴傳來的那陣讓人心中舒坦的毛絨絨觸感,同時又詫異於懷中的異常嬌小的身形,少年的眉間劃過了絲不悅,她怎麼這麼瘦這麼小,抱起來還有些磕骨頭。
就在少年皺眉之時,他的喉嚨間忽的一疼,恍如蚊咬的痛楚之感後,少年的身子僵了僵。
雖是看不見,可他知道,這會兒抵住了他喉骨上的暗器-女童手中那根形狀不明的武器就會刺入他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