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人,久久不語,那雙黑沉的眼眸,死死盯著麵前這鞭痕累累的背部,他不過是想檢查一下她可有哪裏受了傷,卻看到這後背的衣裳沾染了血,掀開一看,卻沒想到,所謂受傷——真的是太輕描淡寫了。
這眼前的背,鞭痕錯綜雜亂,他竟難以在這女人的背上,找到一寸完整的肌膚,盡管傷口已經被處理過,依舊可以看到血淋淋的皮肉翻卷了過來。
一隻手掀開了衣服,一隻手伸過去,想要撫平那傷,卻倏然停在半空,他深眸裏,有一絲不自知的心疼,好半晌,喉嚨裏溢出一聲:“痛嗎?”身前,女人微微一顫!秦殊涼眼底一絲悲涼,閉上了眼,掩住眼眸裏快要洶湧而出的濕意……他,果然知道莫二爺的古怪癖好。
何必呢?何必惺惺作態呢?既然已經將她仍在了那裏,留給了莫二爺。
緩緩地,睜開眼,她臉上,緩緩掛上了媚俗的笑容,轉過身去:“宮總,殊顏正在外麵,你若和我單獨在這房間裏,房門緊閉,隻怕到時候說不清楚。”她腰肢一扭,巧妙地避開了身後的男人,風情萬種地走到門口,一開門,嬌俏地喊一聲:“莫二爺,扶我一把,我站不穩呢。”莫二爺眼眸裏一絲明了,笑著配合:“你盡管靠在我身上,二爺我可舍不得你摔著。”“這個人是壞人,秦殊涼,你怎麼能夠自甘墮落地和這個人在一起?”殊顏衝了過來,紅著眼眶哭著質問她。
秦殊涼無言以對。
“殊顏,你剛剛心髒病發,還在住院中,不要哭,”陸子宸說道。
“秦殊涼不就是這樣的人嗎?她連謝三爺的床,都能夠爬。”宮默年冰冷的聲音,涼薄地響起,那雙黑沉的眼眸,死死盯著那個女人……他怎麼會為了這個女人擔心?他傻了才會為了這個女人擔心,瞧她現在,不是好好的,整個人都快黏在莫老二身上了?他卻接她時,她說她有約,結果呢?這個約就是莫老二——對她施虐的這個男人?當真是……下賤的女人!他宮默年是傻了才會擔憂她的安危!秦殊涼瞬間寒透入骨,死死地盯著他……宮默年,你可以忘記了我,你可以不喜歡我,可是為什麼一定要這樣羞辱我?秦殊涼的身體微微顫抖著,渾身的血液幾乎凍結,莫二爺冷眼旁觀著這一切,懷中女人的顫抖……她在害怕,卻那樣壓抑著。
莫二爺眼中一絲絲心疼……這個女人,到底都經曆了什麼?連哭都覺得是她的錯,連疼都不能夠喊一聲,即便疼的顫抖,也不敢表現出來……這個女人,她到底過著什麼樣的日子!“莫二爺,今日多謝你,我還有事情,改日在好好感謝你。”秦殊涼幾乎落荒而逃。
莫二爺看著那女人匆促離去的背影,他轉身,意味深長地掃向宮默年:“有些人,生了一雙眼睛,可惜,睜眼瞎。”話落,他轉身而去……清純幹淨的女孩兒,他見的多了,如秦殊涼那樣別致的“妖豔賤貨”,才是世上難得僅有,獨一無二。
秦殊涼出了醫院後,突然停住。
她盯著地麵看了好一會兒,光禿禿的地麵上,什麼都沒有,她卻像是地上有寶物一樣,發呆地看著好一會兒……沒人看得出她在想什麼,秦殊涼就這麼發呆站著許久,她愣愣地望著地麵,想了很多很多,想著慘死的父母,想著十八歲生辰的那個夜裏,她長跪謝家莊園外,想著在醫院裏見到父親最後一麵,他的臨終囑托……緩緩的,她閉上了眼,她不能夠任性,大仇還未報。
驀地睜開眼睛!那雙眼裏,勉強多了一絲神采,半晌女人緩緩地抬起了腦袋,那張濃妝豔抹的臉上,又漾起了豔俗的笑,“宮默年,是我錯了。”錯的離譜,她那豔俗的眼中,分明疼痛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