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孩子是他的吧?”高姍姍別扭地問道。
秦殊涼眸底一絲不解:“孩子?”什麼孩子?“你懷孕了,不會不知道吧?”“懷孕?我?”她懷孕了?緩緩伸手,有些不敢觸碰地摸向自己的肚皮。
“你真不知道?不到三個月的胎兒!”高姍姍簡直不敢相信,這麼大的事情,秦殊涼自己一點都沒察覺!“你例假多久沒來了?你不知道嗎?”“我沒太在意……我以為是因為我腦子裏的那顆瘤……”“所以你根本一點都不關心自己的身體?”高姍姍快氣炸了,這女人是真真正正準備豁出去她自己那條命了!“殊涼……打掉吧,這個孩子會消耗你的身體能量,會縮短你活著的時間。”秦殊涼笑著搖搖頭,抬頭看向高姍姍,“我要生下他!”這一刻,她的眼睛,亮的驚人,那雙眼裏,沒有媚俗,有著星辰環繞。
看呆了麵前的高姍姍,這樣耀眼的秦殊涼,讓她升起一種如果她勸殊涼打掉肚子裏的胎兒,就是犯了不可饒恕的罪!突然一陣鈴音響起來。
秦家老宅的王媽打來電話:“大小姐,你趕快回來吧,二小姐回到家一直在哭。”秦殊涼突然抬腳要走:“殊顏在家裏哭,王媽沒辦法,打電話給我,我得回去看一下她。”高姍姍在身後叫也叫不住她,憤憤不平地看著那女人離開:“傻子!”天底下第一號大傻子1秦殊涼匆匆趕回秦家老宅。
“二小姐呢?”她問王媽。
“二小姐被宮先生送回來,在屋裏。”“宮總人走了?”“宮總說,他有事先走,讓我照顧號二小姐,可是二小姐一直在哭,中午飯也不吃,我也沒有辦法。
才……”“我知道了,王媽,辛苦你了,去忙你的事情吧,這裏交給我。”秦殊涼匆匆上樓,父母是一起出的事,她去醫院的時候,她媽已經身子涼透了。
她爸搶救著,她趕上她爸最後一口氣。
她爸在生死邊緣上,囑咐過她,一定要照顧好殊顏,不要叫殊顏被人欺負。
她匆匆上了樓,顧不上在謝園裏弄傷的腿,推開門:“殊顏……”眼前的一幕,她再也發不出什麼聲音。
滿地都是照片,剪得稀碎的照片。
她蹲下身去,這才看得更清楚,所有全家福的照片,她的身影,被剪掉了,隻剩下爸媽和殊顏一起的。
所有她們姐妹的合照,也都被剪開了。
心髒被一雙手死死掐住一般難受。
“你來幹什麼?我不想見你。”秦殊涼眼底驀然疼痛:“殊顏,”她極為緩慢才有勇氣開口:“你真的很討厭我,對嗎?”“對!我就是很討厭你。
小時候就討厭你,為什麼我們明明是姐妹,你卻可以健健康康,我卻有心髒病,爸媽從來不會管你和小夥伴一起玩,卻限製我不能亂走。
爸媽走的那一天,我就更討厭你了。
你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個家裏,爸媽還沒下葬,他們的棺材還停靈在靈堂,你隻管自己跑去爬謝三爺的床,你根本不知道我一個人在家有多害怕。
那個晚上,我一個晚上都沒敢闔上眼睛,外麵打雷閃電,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恐懼?”秦殊涼百口莫辯,眼圈酸澀的難受:“我不是故意的……”“什麼不是故意的?這種事情,還有故意不故意?秦殊涼,我討厭你!你出去!我再也不要見到你!”秦殊涼生生被秦殊顏推出房門,咚——的一聲,門在她眼前被甩上,嚴絲合縫。
她垂眸,眼底的苦澀,難以言說。
轉身,離去。
離去前吩咐王媽:“好好照顧二小姐。
做些她愛吃的,實在不行的話……”她頓了下,露出個笑容來:“實在不行的話,打電話給宮總。”“等一下,”王媽拉住了秦殊涼:“大小姐,你最近是不是瘦了?”不待秦殊涼說話,一個保溫壺塞進了她手裏:“大小姐,工作辛苦,不要苦了自己,王媽今早燉的烏雞湯,帶回去喝。”秦殊涼看著手中的保溫壺,心口一暖,把腦袋湊到了王媽的肩膀上,鼻子有些酸澀,她聳聳鼻子,嬌俏地撒嬌,“謝謝王媽,王媽對我最好了。”就像小時候那樣,她用額頭蹭蹭王媽的肩膀。
老人家開了懷,抱了抱她,“我們殊涼是個大姑娘了,還撒嬌啊。”秦殊涼衝著王八一笑,“王媽,我走了啊。”她麵對著王媽一遍後退,一邊衝著王媽揮揮手:“回吧,回吧。”轉身時,眼底有淚,聲音哽咽:“王媽,我會想你的。”“想我就常回來看看。”王媽的聲音已經遠去,秦殊涼拎著保溫壺,進了自己的車裏……王媽,對不起啊,這也許會是我最後一次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