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你挖我眼,剖我皮,碎我骨,毀我魂,他日,我定化厲鬼,纏你三生三世,擾你不得安寧……”
“啪。”清脆的耳光聲震得謝靈沁半天都沒恍過神來,同時,也將那似夢非夢的血色畫麵打破。
“你們走開,我家小姐是將軍府大小姐,你們怎麼敢,怎麼敢……”
“滾開,死賤蹄子,將軍府大小姐?哼,到我老婆子手裏可沒什麼小姐。”
“嗚嗚……”
丫鬟低若蚊蠅的哭泣聲隻又得來老婆子尖刺侮辱的話語。
緊接著,再是一踢。
“哐啷。”然後,陰暗的屋子被人從外麵上了鎖,風吹著鏽舊的氣味,腳步聲漸漸遠去。
陰暗潮濕的屋子一角,被方才一掌打得差點懷疑人生的謝靈沁這才重重咳嗽一聲,而後緩緩的抬起頭,淩亂的黑發幾乎覆蓋了半張臉,但是一雙眼睛卻格外的清寒,森涼。
“小姐,小姐,你沒事吧。”一旁,方才被踢開的小丫鬟見得門關上,也顧不上自己的痛了,立馬爬過來扶謝靈沁。
謝靈沁擺了擺手,然後有氣無力的擦了擦嘴角邊的血跡。
“小姐,痛不痛,奴婢……”丫鬟四下看著,看著緊閉的門,隻夠探出頭的小窗,然後又喪氣絕望的掉著淚。
謝靈沁卻突然抬起傷痕累累的手指,直接擦幹了小丫鬟臉上的淚,出口的話卻清晰實質得讓丫鬟當場凝住。
“今晚,我會帶你逃出去。”
這突然沁涼又無比篤定的語氣……小丫鬟眼珠一滯,有些反應不過來。
“小姐,你放心,奴婢無論如何也會護著你的。”好半響,小丫鬟回神了,完全沒把謝靈沁的話放在心上。
看著原本金尊玉貴的小姐變成如今這邋遢襤褸的模樣,又要哭了,“都是奴婢不好,奴婢不該聽二小姐的帶小姐你看什麼桃花,害得小姐你被壞人綁了來,奴婢不該,奴婢不……嗚嗚……”
嗚咽聲,戛然而止。
小丫鬟不可置信的看著明明虛弱無力得隨時會死去,此時卻分外有力捏著她肩膀的謝靈沁。
謝靈沁麵色如霜,聲冷鏗鏘,“相信我。”
“小……”丫鬟看著謝靈沁,眼眶還是通紅的,小姐,怎麼好像突然之間換了個人似的。
她們被關在這裏已經兩日了,此般在哪裏還不知道,更不要說著屋子還被人死守著,唯一留出來的小窗戶也不能爬得出去。
“真是個傻丫頭。”謝靈沁突然抬起髒汙的手,將一臉表情莫明的小丫鬟摟了摟,盯著陰暗的房門裏那唯一照進來的一點光線,聲音,無比淒冷而堅定,“相信我,誰欠我們的,我必當千倍萬倍討回。”
謝靈沁,你放心,我既然兩日前附了你的身子承了你的記憶,你的所有絕望痛恨,我,必當為你弑血祭奠。
而從今以後,我,就是謝靈沁。
不過,原主也著實太可憐,五日前才被賢王退婚,成了整個北榮未嫁先棄的笑柄,這又成了籠中鳥。
渾身傷痕,累累。
當然,所有的痛苦又何止這被擄,被打,被辱,被棄,被笑呢。
“小姐,你說,已經兩日了,將軍到底什麼時候會找到我們啊。”丫鬟不哭了,忍著身體的痛,輕著聲音發問,顯然還是沒將謝靈沁方才的話放於心中。
小丫鬟想的是,小姐是太絕望了。
謝靈沁輕當然明白丫鬟的心思,拍拍她的肩,聲音突然格外的輕,“很快。”
其實,不會的。
在這個於女子嚴苛的時代,女子失蹤幾個時辰已可謂是失節,更何況她已失蹤兩日,就算是那個寵妾滅妻,愛庶滅嫡的將軍爹真的找她,也不會找兩日還在找。
也不會找了兩日都還未找到。
也不會,兩日來,自從關至此,就要每日受這狠心的婆子惡語惡打伺候一通。
這,如果不是有人蓄意為之,不是有人交待如此,如何會這般囂張。
身為現代排名第一的殺手,就算穿越到這具軟弱無力的女子身上,也斷不會讓欺負她的人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