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靠近楊暮,挽著他的胳膊,什麼也不說。他不知道該說什麼,自己清楚的記得兩年前那場痛心疾首的告白。她沒來得及看到楊暮的反應就昏厥了,醒來的時候己經是三天後。躺在床上,麵無血色的他說:“楊暮今生今世,不愛不恨!”
這是他對蕭燁說的,他並不知道被第三個人聽見了。
從此以後,阿雪不在過分的在意他對自己的感覺,三年,好好的陪這他。然後雲淡風輕的離開,她的存在會成為楊暮生命中一個小小的插曲,毫無意義。
“今日是爹娘的忌日!”楊暮很淡漠的語氣。
明明相識兩年了,今日才願意帶她來,是榮幸還是遺憾?
阿雪不懂,努力的兩年沒有參透楊暮一分一毫。
他把自己埋的很深,不允許任何人的窺探。獨自前進,指點江山。
暮雪二人攜手來到蘭夜館,便是原來的的奕軒,煙莊內的大小院落的名字早被阿雪改了,一向自詡文采不錯的她自然不會錯過任何機會,反正隻要不是什麼大事,楊暮是不會管她的。
奕軒,她從來沒進過,也沒想過楊暮會把祠堂建在自己住所的隔壁,幹淨冷清的院子,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很空白。
走進朱色的院門,映入眼簾的是兩襲白色三尺長綾,微風中舞動著,仿佛有靈魂的生物。滿院子的白菊,緊密茂盛,每一個角落都充斥著死亡的氣息,他為什麼把祠堂布置成這樣?
楊暮輕輕拿開阿雪的手,上前把堂門打開,阿雪迎門而立,隨之而來的是一陣陣清香,那是楊暮身上特有的氣味,淡而悠遠,卻銷魂。
阿雪凝神,楊暮的父母,一定也是驚為天人的吧!
目光投進屋內,滿屋的燭光,卻沒有其他的東西,一點點微弱的燭光,彙聚成強大的光亮,夢幻詭異。
“這——?”所謂的祠堂就是一地的蠟燭?阿雪萬般不解的看向楊暮,心緒不寧。
“噓——。”楊暮將中指置於嘴前,示意阿雪不要出聲,眼神深邃迷離。
阿雪點頭,擔心的看了看楊暮,他似乎不太正常。
他牽起阿雪的手,慢慢的往屋裏走,滿地的蠟燭,卻毫不影響他的步伐。
突然,不知是誰碰到了什麼,左邊的牆動了動,接著便是一道暗門自動打開,現出一條甬道,原來這裏是有密室的。阿雪張大嘴巴,看著刺眼的門口,蒼白卻強大的光亮,太詭異了。
“夫人!”楊暮輕呼。
“嗯?”阿雪回神,看到的是楊暮滿臉溫潤的笑意,似夢非夢。
見阿雪回神,楊暮便牽起她的手走進密室,兩米之內,便有一顆極大的夜明珠,把密室照的和屋外一樣明亮,隻是冷的徹骨。
“夫人知道為夫父母的事麼?”楊暮邊走邊問。
阿雪一怔,她哪能不知,楚蘭月為救中毒至深的愛子而死,楊奕傷極自殺,夫妻二人情深意重,眾所皆知,而他問的又是什麼?
不等阿雪出聲,楊暮接著道:“為夫也沒見過他們!”不知道他是以什麼樣的心情說這句話的,惋惜?後悔?自責?
他看起來那樣的淡漠、隨意,恐怕世界上已經沒有能讓他動容的人或事了吧。
“人生無常,未見又如何?我相信,他們一直在看著你!”阿雪沒有看向楊暮,心中莫名的歎息著。
“看著我?”楊暮詫異,死了的如何看。
“他們一直活在你心裏,不是麼?”阿雪微微一笑,眼裏是種鼓勵。
楊暮心頭一熱,似有一道暖流流過,這個叛逆霸道的公主對自己如此體貼入微,自己又怎能霸道留她在身邊,限製她的一切,耽誤她的一生。
“夫人所言甚是!”
阿雪蹙眉,突然彬彬有禮的對話,他這是什麼意思,一會兒相伴,一會兒疏離。
不想再理他,阿雪埋頭繼續走,似乎從未變化的牆壁突然消失,赫然出現在眼前的是兩口黑色的棺材,空氣中漂浮著那熟悉的香氣,還有一股刺鼻的酸味,阿雪倒抽一口氣,將兩具死去多年的屍體放在住所之下,楊暮這樣的做法似乎有些變態。
沉思間,之間楊暮提衣一派正經的跪在兩口棺材前,聲音低沉道:“爹、娘,今日暮兒帶娘子蕭雪來看你們。”
阿雪也迅速隨著楊暮跪下,瞬間有很多想法飛過,楊暮這是在肯定自己麼?
‘楊暮今生今世,無愛無恨!’猛然間腦袋又充斥著這句話,到底要到什麼時候,她才可以真正懂得楊暮的想法。
“不孝兒媳蕭雪,嫁僅楊家兩載有餘,今日才來拜見爹娘,望爹娘原諒。”阿雪在表示自己的歉意,也是在質問楊暮,他到底把自己放在怎樣的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