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誇獎,通常來說,被誇獎的那個人心裏總是高興的,好話誰不愛聽啊。
唯獨遲靜言,她可不喜歡夜國女帝的這聲誇獎。
隨著被發現的真相越多,她越覺得可怕,很多事,絕對不像表麵看起來那麼簡單,一個巨大的陰謀正籠罩著她。
“說吧,到底怎麼樣你才能放了端木亦塵。”遲靜言懶得和慕容鳳再多費口舌,救下端木亦塵才是正事。
慕容鳳看著遲靜言,嘴角的笑意慢慢放大,對她的問題,不答反問:“我的乖女兒啊,你離開我這麼多年,難道一點都不想我嗎?”
遲靜言揉了揉鼻子,“不好意思,我還真的沒想過。”
對遲靜言這麼不給麵子,慕容鳳表現地有點惱羞成怒,手用力拍了下輪椅扶手,正要發火,一個聲音比她更快響起,“陛下,您怎麼在這裏?”
這個聲音正是夜國右相樓封,她是去追小白了,追著追著感覺到不對,就回頭了,沒看到遲靜言,想到這幾天,遲靜言一直旁敲側擊地關心慕容瀾的事,越想越不對勁,不再追小白了,朝假山方向跑去。
她看到的慕容鳳,和這下年所見完全不一樣,不僅聲音很驚訝,臉上的表情同樣很驚詫。
慕容鳳一雙看不出情緒的眼睛,狠狠剜向樓封,“怎麼了?樓大人,你對我現在這個樣子,感到很失望?”
樓封被慕容鳳噎住了,“陛下……”
“閉上你的嘴,你不要再假惺惺地叫我陛下,這麼多年,你為什麼心甘情願的跟著我,你心裏比誰都清楚!”
遲靜言回頭朝樓封看去,看到她臉上閃過尷尬,就知道慕容鳳說對了。
樓封這麼多年沒成親,不是外麵傳的那樣,她和慕容鳳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而是她心裏裝著帝後宇文青。
樓封的沉默,換來慕容鳳更多的指責和譏諷,“樓封啊,樓封,你當真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如果我什麼都不知道的話,這次怎麼會讓你去大軒!”
樓封定定看著慕容鳳,沉默了良久,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開口,“陛下,原來,你早就知道現在的太子並非真正的太子!”
她的確愛慕著帝後,但是,這份情,這麼多年了,她一直都是隻放在心裏,從不敢泄露半分,這不但是大逆不道,更是對宇文青的褻瀆,那麼優雅如仙的男子,隻能安安靜靜的讓她住在心裏一輩子。
這對她來說,就足夠了。
“遲靜言?”女帝慕容鳳不再理會樓封,把視線移到遲靜言身上,“你現在是叫遲靜言吧?”
遲靜言想了想,點頭,“我現在的確叫遲靜言。”
“其實你才是真正的慕容紅。”慕容鳳看著她的眼睛說道,“不,其實你不是慕容紅,因為我其實也不姓慕容,我們都不是她的後代,又怎麼會姓慕容呢?”
慕容鳳說後半句時,手指指向了床上的慕容瀾,“你和我的存在都隻為了有一天能夠喚醒她而已,我們都隻是被人利用的工具!我們都隻是可憐蟲!”
很多事,慕容鳳壓在心裏太久,終於找到發泄的機會,根本不用遲靜言追問,全部脫口而出。
在慕容鳳近乎瘋癲的敘述中,遲靜言還原了很多事。
端木訾直到臨死,還沒放棄救活慕容瀾,他成立了夜國,從暗侍裏選了個最得力的女暗侍做了夜國第一代女帝。
端木訾讓那個女暗侍做女帝,肯定有他的安排。
每一個女帝都肩負著救活慕容瀾的使命,到慕容鳳這一代,救活慕容瀾還是沒有任何眉目。
慕容鳳的痛苦,沒有人知道,每個深夜時分,骨子裏像是有一萬隻蟲子在啃噬。
這就是端木訾生怕他死後,夜國女帝不盡心執行任務,給她們下了毒蠱,而且一代比一代厲害,到慕容鳳這一代,她身上的毒蠱每天都會發作。
這樣萬蟲啃噬之痛,沒有經曆的人是不會知道的。
慕容鳳真的已經承受不住了,這時,大軒皇室派來了奸細,她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格外寵愛那個男人。
端木青對她有多好,她很清楚,但是,她身上的毒蠱,唯有大軒的人才能解,她必須要和大軒皇室派來奸細保持非常好的關係。